氣氛適當的時候,紀遇白也插進來,把他和鍾玲喜相識、相愛的過程和盤托出。
褚霄聽完,頗有幾分驚訝,意思是,「你們兩人的對象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姐妹。」
「嗯嗯。」紀遇白激動地點頭,「我們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這個房間的門口,當時我和盛煬哥一起做短劇。老頭不支持,我又沒有辦公場地,男男女女的演員都在這裡試鏡,她還以為我是個鴨子,誤會了盛煬哥的取向。」
紀遇白說著,他自己都沒有忍住笑出聲,真是好烏龍的初次見面。
褚霄見他耳朵上一閃一閃的鑽石耳釘,握著酒杯的指甲蓋上畫著花花綠綠的圖案。
他故意與紀遇白拉開一點距離,視線落在他的小腹上,「所以,你......」
褚霄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捶你啊,老子直得很!」紀遇白作勢就要打人,「指甲是玲喜給我做的,多有夏天的感覺啊,多時尚啊。」
「你這個糙漢子不懂美。」說完還嫌棄地挪到一邊坐去,表達他強烈的不滿。
褚霄笑笑,視線落在傅盛煬的身上,他是三人里話最少,但抽菸喝酒都來的人。
大多數時候,傅盛煬都只是坐在那,隔著煙霧,聽他和紀遇白胡侃。
不過,他進來這麼久,沒見傅盛煬拿煙出來抽,「煙也不抽了?」
傅盛煬抿一口酒,入口清甜而順滑,「小月懷孕就戒了。」
褚霄:「我們三個人,你最先結婚生子,倒是有些意外。」
「還不是拜傅晚棠所賜,但好在結局是好的。」
「不過,老霄,你可比我和盛煬哥都大,你不抓緊點,是故意和家裡對著幹?」紀遇白好奇。
傅盛煬抿唇,端起酒杯喝一口,掩飾眼中的精光。
重點要來了。
褚霄苦笑一聲,「他們對我能我什麼要求,黃秀娥巴不得我不結婚,不留子嗣,任務失敗死了的好。」
說完一口把杯子裡的酒喝了個一滴不剩。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傅盛煬和紀遇白誰也不好接這話。
傅晚棠作死,傅盛煬有妻有子,幸福美滿。
紀父紀母不再催婚,紀遇白和鍾玲喜,面臨談婚論嫁。
他們就等鍾玲喜的父母來京市看玲喜新房時,見一面之後,再去錦成為紀遇白提親。
傅盛煬、紀遇白當初面臨的難題,現在都已經不復存在。
只有褚霄這個大哥,他這些年在部隊,家裡的關係沒什麼變化。
但京市圈子裡,已經沒有褚霄這號人物了。
提起褚家,大家只知道褚家小姐褚慈。
氣氛被弄得有些沉重,褚霄端起酒杯,自罰一杯。
「其實也沒什麼,我各自陪他們吃過飯,明天就準備回去了。」
紀遇白不忍心他一個人在荒涼的蒼山吃苦,「老霄,你回來,有盛煬哥在,還有小嫂子背後的冷家,你爸爸的和美醫藥公司肯定是你的。」
傅盛煬贊同地點頭,只要兄弟說一句,他非常樂意幫忙。
褚霄感謝兩位弟弟的用心,「我對公司真沒興趣,不然我也不會讀軍校。」
「那你好歹得回來啊,一直待在蒼山守邊,晉升的空間不大,日子還苦。」紀遇白是真見不得兄弟吃苦,尤其他過得幸福的時候。
被兩個弟弟看著,褚霄粗糲的手指撫過杯沿,「我以後成家,就在蒼山定居。」
「操!」紀遇白再也控制不住情緒,氣得罵髒話。
蒼山有什麼好的,荒涼不說,一眼看出去,除了黃土還是黃土。
明明可以在繁華、熱鬧的京市生活,何必硬要吃苦。
傅盛煬沉穩,並未有任何的言語,只默默喝酒。
褚霄的情況,他們都了解。
不管在褚家還是竹家,他已然是個局外人。
褚霄的父親褚錦懷在他母親去世之後,美其名曰不願褚霄無人照顧,娶了他的秘書黃秀娥,婚後生下一女,名褚慈。
褚慈已經結婚,嫁的是同為醫療器械行業另一家的二公子,如此舉動,聯姻繼承的目的已經擺在面上。
而褚霄的外婆家,外人不知道,他們兄弟可是時刻關注著。
褚霄舅舅掌權竹家,他的兒子也從政,竹家肯定會多為自家兒子鋪路,誰還記得已故之人喜歡的褚霄。
沒有人撐腰,也沒有人鋪路,褚霄的未來只能靠他自己。
所以,到底是褚霄不願意回京任職,還是回不來?
這是兩個極端的概念。
但只要褚霄一句話,他們有的是辦法和門路,前提是褚霄願意。
褚霄端起調酒師剛端上來的酒喝一口,辛辣的酒入喉,他眉頭都沒皺一下。
褚霄意味不明地回一句,「四年之後再說吧。」
「四年,為什麼非得是四年?」紀遇白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