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無言,時間過去許久,但明顯兩人都睡不著。
夜靜下來,連街上的車流聲都沒有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有電?」鍾玲喜幽幽道,很是苦惱。
黑暗中,少了視覺的干擾,人的感官最是敏銳。
玲喜身上若有似無的幽幽香氣裹著她的體溫,直衝他光。裸的肌膚而來,不斷挑戰他的忍耐力。
紀遇白仰躺在床的邊緣,全身肌肉猶如一張拉滿的弓,箭隨時有離弦的可能。
「該是晚上搶修,明早就能好了。」
他說話的嗓音沉緩,似在極力壓制著什麼。
鍾玲喜察覺他的異常。
在巴黎旅遊的時候,兩人不是沒睡在一張床上過。
當時也沒見他這麼反常啊,難道是身上的味道衝到他了?
鍾玲喜疑惑,拉起發梢嗅了嗅。
有味道,但不濃。
「你怎麼了?是我頭髮上的火鍋味道讓你很難受嗎?」
她也想洗頭,但水不夠,停電了,吹風機也用不了。
紀遇白哭笑不得,玲喜怎麼會這麼想呢?
「不是的,是我自己的問題。」
「什麼問題?」鍾玲喜追問。
紀遇白如鯁在喉,這......不能說。
鍾玲喜想,叫紀遇白上來,本是想說一說兩人之間的問題。
剛才沒能說出口,現在停電了,兩人躺在一起。
停電,也許是天意,是老天爺在提醒她,給她機會。
思及此,她率先開口,
「你剛才在浴室門口說的事情,我也感覺得到,我們之間有些說不明、但確實存在的障礙。你我之間,不像小月和總裁,他們相處起來,自然又舒服。我也想我們之間可以變成那樣。」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太霸道,老欺負你,所以我們之間才會這樣。」鍾玲喜說著說著,話語哽咽,「如果是我的問題,我願意改。」
「剛才我說,讓你不要那麼聽我的話,我真正想說的是,你不要什麼都遷就我,不要什麼都隨著我,更不要小心翼翼地對待我。」
鍾玲喜說到最後,不爭氣的淚水來勢洶洶。
紀遇白手足無措,又摸不到紙巾。
情急之下,他只得用手,在黑暗中摸索著,輕輕擦去鍾玲喜面上的淚水。
「你是我媳婦兒,要和我過一輩子的人,我當然事事隨你心意,我樂意什麼都聽你的。如果我的做法讓你困擾,我改。我第一次談戀愛,是我的問題,沒有經驗,連老婆都哄不好。」
紀遇白一番話,大包大攬,全都是他的錯。
鍾玲喜五味雜陳,幸福、歡喜、自責、後悔、懊惱......
「哈~」鍾玲喜自嘲出聲,「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好......」
心愛的人又哭又笑,紀遇白一顆心仿佛被人揪住一般疼。
他低頭,精準吻住那張妄自菲薄的嘴。
玲喜那麼好,不准她說出貶低自己的話。
「嗚~」
鍾玲喜再多的話語,都被紀遇白突然而至的吻封住。
他吻得很溫柔,輕吮慢舔,仿佛要把所有的愛意,全傾注在繾綣的吻里。
用吻告訴玲喜,他有多愛她,她對他多重要。
鍾玲喜雙手緊緊握住他的手臂,初次不美好的感受讓她害怕、緊張。
可,紀遇白除了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再過分一點,不過是吻得用力些,弄疼了她的舌。
漸漸的,鍾玲喜放鬆下來,細心感受他的存在。
紀遇白,是她的未婚夫。
他愛她,呵護她,在意她的感受。
她亦該做出改變。
良久,紀遇白放開鍾玲喜的唇,將人擁在懷裡。
他雙臂抱得那麼用力,好似要將她揉入他的身體裡一般。
黑夜中,兩顆心貼在一起,感受著彼此的跳動。
「我們都沒有錯,只是太在意對方的感受了。」
微微沙啞的男聲在耳邊迴蕩,他的鼻息若有似無,如輕輕的羽毛,勾得玲喜心癢。
「我想牽你的手,想擁抱你,想吻你,甚至......」紀遇白喉結滾了滾,唇壓上她脆弱、滾燙的耳廓,「想和你有更多的肌膚之親。」
鍾玲喜聞言,對於紀遇白今晚的異常,恍然大悟。
更因為紀遇白的話,面頰發燙。
她該做出改變,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鍾玲喜打定主意,頭微偏,掀唇親了一親近在咫尺的喉結。
也大著膽子,將腰身往紀遇白的懷裡挺了些。
轟然之間,紀遇白只覺身體緊繃的弦徹底斷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