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傅園上空,好似再次被層層烏雲遮天蔽日,令人心生煩悶。
所有的單位用車,全部都停在傅園門口。
江開即使剛出院,也沒有得到任何優待。
手上戴著手銬,一瘸一拐地被左右兩位監獄警察扶著,進入傅園。
沒有人注意到,江開眼中流露出的瘋狂。
爸媽死了,一切,都是你們欠我的。
傅家的所有人,一個都別想好過。
安小月和傅盛煬去松濤苑找傅金雲。
剛到客廳門口,就聽見電視裡新聞主持人的聲音。
「據我台記者採訪,京市公安局局長,以私,嚴重違反紀律,現已移交紀檢部門,進一步調查。」
「接下來,緊急插播一條最新消息,監獄服刑人員江某,已離開醫院,前往傅園,即其外公傅金雲家繼續服刑,具體情況,讓我們看看現場記者的採訪?」
電視的畫面,轉播到了進入傅園的必經路口。
剛才,傅盛煬的車也是從那裡開進來的。
路口已經拉上警戒線,巡邏的警察維護秩序,媒體工作者在此蹲守。
攝像機拍到他們回來的畫面。
「主持人好,各位觀眾好,以上就是江某從醫院離開,進入傅園必經路口的畫面。頭車是傅家的私人轎車,中間的公安車,才是犯人江某所乘坐的車輛。」
「江某之所以會從監獄離開,回到這裡繼續服刑,具體的細節,大家可以查閱監獄發出的公告,謝謝。」
電視畫面再次一轉,便是監獄對此次事件的公告。
安小月快速瀏覽。
公告用詞精準,通篇下來,都是對事實的闡述。
文末感謝傅家願意出手,協助監獄的工作順利開展。
前有公安局局長被查,後有監獄犯人被打送醫,傅家出手相助。
任誰看了,都能把兩件事聯想在一起。
京市公安局局長,權利中心的局長,人民生命財產安全的守護者。
那麼大的官,傅家可說不動對方一起演戲。
所以,新聞的真實性,毋庸置疑。
傅家,只是接收這個沒有去處的犯人而已。
安小月勾住傅盛煬的手指,「新聞傳遞得很準確,長豐集團,不會受到影響。」
「是。」傅盛煬滿意地點頭。
雖然花了不少時間、精力和財力,但能把長豐集團、冷仕則從髒水裡摘出來,都是值得的。
經歷這次的事情,他對人生,也有了不一樣的看法。
傅盛煬看向沙發上的人。
他眼神冰冷,沒有任何感情。
江開的新聞結束,傅金雲怔怔望著電視屏幕發呆。
電視播放的什麼內容,他已經完全聽不清楚。
但他腦子異常活躍,他也曾是商場的老狐狸,如何察覺不出背後的陰謀。
他們怎麼還沒有來嗎?」
新聞都播出來了,人還沒到松濤苑。
傅金雲變得不耐煩。
福伯看著站在門口已久的先生、夫人,他正要開口。
傅盛煬抬手示意,福伯便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爺爺,我們回來時,監獄的工作人員已經在門口等候,你要見江開的話,直接去海棠樓吧。」
傅盛煬的轉變,傅金雲早有察覺。
昨天晚飯沒有一起吃。
今早的早餐,也只有小月過來陪他。
但小月是在不知春吃過了,才過來的。
顯然,小月選擇站在盛煬的身邊。
現在,江開來傅園,甚至都不讓來他這裡,直接就拉去海棠樓關起來。
這明顯就是傅盛煬心裡有氣,故意為之。
「盛煬,江開也就現在能傅園裡走動走動,之後的七八年,他都要在海棠樓度過。」
沒有一個責備的詞,但話里話外,都是責備。
傅金雲忘了,占地三百多平的海棠樓,也比監獄十幾平方的四人間好太多。
他也忘了,江開是犯人,是因為黃、毒被抓,早就被限制了自由。
他更忘了,江開,歸監獄管。傅家,只是協助。
這些不說出來,傅盛煬覺得憋屈。
「爺爺,江開現在,首先是犯人,其次才是你的外孫。監獄的人要是賣我面子,江開,就不會被人當成一個攻擊長豐集團的棋子。新聞都盯著呢,誰知道天上會不會飛一個無人機過來,拍下你們相擁而泣的團圓畫面。到時候,我開多少次新聞發布會,都穩不住長豐集團的股票!」
傅盛煬的話,猶如一盆冷水,潑在傅金雲的身上。
一旦利益牽扯到長豐集團,傅金雲的頭腦就會無比的清醒。
「還是你考慮得周到,我現在就去海棠樓看看他。」
「爺爺去吧,我得回去帶幸運了。」傅盛煬說完,拉著安小月的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