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渝回頭看了一眼,又帶著怨氣轉回頭,發現江時景已經離開了帳篷旁。
哪兒小?那邊空那麼多是要給鬼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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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時景放倒座椅,躺上去深深呼吸。
忍了忍,還是給趙嘉祥發去消息:你沒和我說這睡袋是雙人的啊?
趙嘉祥回復很快:我就這一個啊,再說你不是去約會的嗎,用雙人的不正好?
好,太好了,我真謝謝你。
江時景關上手機,眯著眼睛看著窗外的月亮。
下一秒,車窗被敲響。
他扭了扭頭當沒聽到。可他千算萬算沒有鎖住車門,季渝從另一邊坐了上來。
「怎麼不去睡覺?」他又在明知故問。
「我怎麼可能把你一個人放到這個冷冰冰的車上。」季渝一邊放倒座椅一邊說,「我這麼義氣,當然要上來陪你。」
「……」江時景有些難捱,把頭又偏到一邊不去看他,「你回去睡吧。」
「不要。」季渝來的時候甚至還拿著毛毯,他往江時景那邊拽了拽,自己也蓋好,「晚安。」
車內的本來也不大,在郊外更是安靜的離譜,季渝裝睡的呼吸聲傳到江時景的耳朵里,讓他更加難捱。
他感覺自己都快有點呼吸不上來了,躺了半天還是拗不過季渝:「回去睡吧。」
「不……」
「我們一起。」
季渝閉上的眼睛又睜開,帶著一絲得意坐起身,把毛毯收起來抱成一團:「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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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時景躺在睡袋裡面輾轉反側。
反倒是季渝因為前一天本就沒有睡好,現在已經熟睡。
聽見季渝均勻地呼吸聲,江時景也不敢再動。他低頭看著面朝自己,臉被睡袋蓋了一半,整個人蜷縮著身體輕輕呼吸著的季渝,緊緊閉了閉眼,嘆了口氣。
當自己嘆出的氣吹動季渝頭上翹起來的一小撮頭髮時,他又下意識放輕呼吸。
深灰色的毛毯被季渝抱在懷裡,蓋住季渝的嘴唇和鼻子。江時景小心翼翼往下拽了拽,怕季渝呼吸不上來。
他發現季渝在睡覺時手上總要抱著點什麼,在車上時是安全帶,現在是剛才蓋在他們兩個人身上的毛毯。
可是,這個毛毯是他的。
他甚至不敢想露營結束後他該怎麼面對這塊布料。
季渝眼睫動了動,嚇了江時景一跳,他立刻閉上眼睛——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裝睡。可季渝並沒醒來,只是往他那邊靠了靠,睡得更香了。
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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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時景一晚上都沒睡好,再睜開眼時天已經蒙蒙亮。
身邊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靠在了自己的肩頭,準確一點說是脖子下面,他的呼吸打在江時景的鎖骨上,微微發熱。
下一秒江時景幾乎是彈跳著往後撤了一步,可無奈睡袋擋著他,只能拉開一點距離。
季渝被這一動作吵醒,眯著眼睛哼哼唧唧地問幾點了。
江時景看了眼時間,才六點多。
他如實告訴了季渝,後者聽到時間後又沉沉睡去:「我再睡會,你別叫我……」
江時景恨不得給他磕一個,腦子裡就像是被人敲了重複道歉的代碼一樣。
他躡手躡腳出了睡袋,回頭看了一眼又進入夢鄉的季渝,才套上外套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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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溫有些低,江時景拉上拉鏈,站在原地緩了一會才從慌亂中走出來,恢復成了平時的樣子。
太陽漸漸升起,整片天空都被浸成橙粉色,江時景突然想到了那杯名為「曖昧」的酒。
只是不同的是,天空的最下面還有一些微微發紫。
他回過身看了看帳篷,放棄了把季渝叫出來的這個想法,自己拿出手機拍了張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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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渝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他睜了睜眼睛看清周圍才反應過來現在在露營。
披上外套,他揉了揉亂糟糟的頭髮,打開帳篷的帘子,看到坐在摺疊椅上拿著平板不知道在畫些什麼的江時景。
他換上鞋子走過去,彎腰看著江時景:「幹什麼呢?」
江時景手中的電容筆一頓,抬起頭看著近在咫尺的臉。季渝的頭髮還沒紮起來,就這樣垂在江時景面前。
「早上好。」季渝笑了笑。
「早……」
季渝看著平板上的草稿,瞅了半天也沒看出來是什麼。
但是他懶得問,從地上拿了一瓶水,站在原地喝了幾口。
江時景:「餓不餓,我給你煮個面?」
「你吃過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