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渝夾在兩人中間,左看看右看看,這才猜測出來發生了什麼事。
估計是江時景也和當時的自己想到一起去了,打電話也是為了確認季博遠到底有沒有以此威脅周曉。
「沒有下次了。」江時景用力點點頭。
季渝伸出手另一隻手,在江時景的後背拍了拍,以示安慰。
周曉聽到衣料摩擦的聲音,偏了偏頭,餘光看著自家兒子的小動作,笑著和江時景說:「等事情結束,我們再一起吃頓飯吧?」
「好。」
三個人一邊聊著,一邊往住院部走。剛出電梯門就看到了站在走廊的張警官,幾個人打了聲招呼。
張警官點點頭,算是回應:「季先生現在的精神狀況不穩定,意識也不太清醒,剛才我進去問了兩句也沒有回答。我問過醫生了,在不影響病人的情況下,你們可以進去看看。」
「不影響病人」,那就是不能和他聊有關於這件事情的問題。
不過季博遠的意識還不清醒……季渝握了握拳,那他想問的事情現在也問不了。
他轉頭往病房的方向看了看,腳步下意識靠近了江時景和周曉。
說實話,他到現在還是有些抗拒。前幾天在做筆錄的時候就聽周曉說,季博遠的生命體徵平穩了,被安排到了普通病房。周曉本身事情多,又嫌麻煩,再加上暫時不想和季博遠見面,就乾脆找了個護工在這看著。
季渝看了看周曉,轉頭問張警官:「那我們可以一起進去嗎?」
張警官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我和你們一起。不過為了他的恢復考慮,還是不要待的太久。他現在這個狀態應該沒有辦法回應你們。」
「……好。」
江時景看著季渝,手在他的肩膀上捏了捏,對方回以一個微笑,只不過看著並不像笑容。
他看著季渝跟著他們走了進去,雙手交疊,有些焦慮地捏了捏自己的指骨。
季渝的狀態看著好不對勁。
走廊上的消毒水味道還不算特別重,一進到屋子裡,刺鼻的味道就直往季渝的鼻腔里沖。那晚陪著江時景縫針的回憶好像又浮了上來,他皺著眉頭,看著病床上的季博遠。
他已經睜開了眼睛,正一臉茫然地盯著天花板,哪怕三個人的腳步聲很大,也沒有任何反應。
「季博遠。」張警官喊了一聲。
可季博遠的眼皮都沒有動一下,一眨不眨地,似乎已經不知道乾澀是什麼感覺了。
張警官嘆了口氣:「現在就是這樣的情況,無論怎麼叫他都是這個反應。」
周曉和他認識了大半輩子,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她的心裡一時說不上是什麼感覺,但還是試著走上前,離季博遠近了一些,叫了一聲:「季博遠?」
「……」
似乎是對這個聲音產生了反應,站在一旁的季渝看見他的食指微微動了一下
可周曉的角度看不見這些,見床上的人還是沒有反應,只能嘆了口氣回到原來的位置,抬頭看了看兩個人:「那我們等他意識清醒一些再來?」
季渝動了動嘴,猶豫片刻,盯著那恢復如初的手指看了一會,想說的話還是被咽了下去:「下次再來吧。」
江時景蹲在病房旁邊,看見門被打開,瞬間就站了起來。可他剛想迎上去,季渝就搖了搖頭,和張警官聊了兩句季博遠的現狀後,帶著周曉往角落的地方走去。
剛才從病房出來之前,季渝和周曉說要不要現在一起吃個飯,可周曉卻拒絕了,說想留在這裡待一會。
他有些搞不懂。
「你在這裡也是白等啊,他的意識一時半會清醒不了。」
周曉看見他臉上有些慍怒的表情,明白他是誤會了什麼,連忙解釋道:「你放心,我就是和警察聊聊,不是想留下來看季博遠。」
「……」季渝的唇角抿了抿。聽到周曉後面那句話,他確實是放心的,但還是有些想不通,「你要聊什麼,我不能聽嗎?」
季渝從來不會對著自己說任何重話,就連青春期的那段時間也是,所以這幾句的語氣在周曉聽來跟兒子和她撒嬌似的。
她理了理季渝的領子,說:「也不是不能,但是時景要在旁邊等我們很久,你肯定也不想這樣吧?」
季渝聽到這話,沉默了一瞬。
說實話,江時景和這件事情原本不應該有任何關係的,現在反而是因為自己才被卷了進來,還受了傷。
如果讓他站在一旁,沉默地聽著他們和警察聊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