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渝睡得正香,感受到旁邊人的動作後,哼哼唧唧地眯著眼睛看他:「怎麼了?」
江時景捏了捏他的臉頰,低下頭在他的耳邊小聲說:「現在要出去看星星嗎?」
季渝反應了一會,伸出手臂讓江時景把自己拉了起來,坐在床上眯著眼睛醒盹。
江時景也沒著急,捏著季渝的手臂肉等著他慢慢回過神。這趟回來本身就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原本也只是想先和外公外婆打個預防針,可沒想到會這麼快帶他回來。
晚飯過後,外公外婆都睡得早,他們也就先回房間了。季渝醉意上來躺下就睡著了,可他卻一直興奮到現在,硬生生盯著窗外看了好幾個小時,一直到鄰居奶奶家裡的大黃狗不叫了,他才把季渝喊醒。
雖然這趟旅程並不長,但也有好幾天,他們明明有的是時間一起看星星,可他現在就是想叫著季渝,想讓他起來陪著自己。
季渝醒盹很慢,搖晃著一腦袋扎進江時景的懷裡:「……好睏。」
江時景摟著他,把他的頭髮順了順,反思了一下是不是自己的突然行動讓季渝感到唐突了:「那你繼續睡吧?」
季渝立刻搖頭,啞著嗓子說:「看星星。」
這可是他等了好久的。
明明連嗓子都沒醒過來呢。江時景笑了笑,抱著他的懷抱更緊了一些。
過了一會,季渝才終於精神了過來,他坐起身,從江時景的懷抱中出來,下床穿鞋:「走吧。」
江時景把他叫住,拿起驅蚊液在他身上噴了好大一圈,噴到季渝都皺了皺眉:「不用這麼多。」
「你太招蚊子了,不多噴點到時候渾身都是包。」
季渝莫名其妙:「我不招蚊子啊。」?
正在給他噴腿的江時景抬頭看他:「你之前不是……」
「我之前?」季渝扇了扇口鼻附近的驅蚊液,疑惑地問道。
「我們露營的時候,你還被蚊子咬了呢。」
「……」季渝突然抬起頭,眼神飄忽。
突然的沉默讓江時景意識到了什麼,他看著季渝這個樣子,不死心確認了一遍:「你當時是騙我的?」
「……嗯。」季渝誠實地點點頭。要不是江時景提起來這件事情,他差點就忘了,原來自己還有這麼一個人設。
江時景站起身,一邊往真正招蚊子的自己身上噴著驅蚊液,一邊看著季渝等著他的解釋。
季渝被江時景的眼神盯得有些心虛,花香味道的驅蚊水在此刻又彌散開來,刺激得他想打幾個噴嚏。
總不能撒謊鼻子真的會變長吧?
季渝蹭了蹭鼻尖,這才開口:「當時,你突然就握住我的手了,我一時沒辦法才這麼說的。」
江時景沒理解其中的邏輯:「握手和招蚊子有什麼關係?」
「就是……」季渝覺得自己已經說得夠清楚了,但江時景看著又不像是裝的,他想了想,還是把話說得更加直白,「我突然緊張了。」
「因為我握你的手?」
「……嗯。」季渝悶著頭點了點。
說實話,他現在說這些話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畢竟剛認識的那段時間基本上都是他在主動,像個多麼熟練的老手一樣。
但現在這樣的情形完全就是在和對面說,我其實也沒有這麼遊刃有餘,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也很緊張。我會對我們的每一次肢體接觸,語言交流而心動。
他現在有些不敢抬頭了,因為他聽見了江時景的一聲輕笑。
知道就算了唄,還非得嘲笑自己一聲。
季渝有些羞憤。他雙手握著拳,剛打算用一種及其嚴肅的語氣問江時景「還去不去看星星了」,就被他輕輕地抱住,他的腦袋還在自己的肩膀上蹭了蹭。
「原來不止我一個人在緊張啊。」江時景笑著說。
「……」
季渝用鼻子哼出一口氣,沒有理這句話。
緊張怎麼了,現在結果不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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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外婆雖然早早就關了燈,但老年人的覺很輕,時不時就會醒過來。江時景和季渝出去的時候,還能聽見外婆小聲地和外公說著什麼。
江時景轉頭比了個「噓」的手勢,躡手躡腳打開了堂屋的門,可裡面卻還是傳來的外婆的聲音。
「小景出去了?」
「啊。」江時景應了聲,「我看外面天挺好看,出來看看星星。」
外婆說:「你帶著個扇子,在外面給小渝拍拍。」
季渝聞言抬頭看著江時景,江時景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知道了,外婆。」
得到外婆的許可,季渝立馬跑了出去,江時景跟在他身後,順著他的目光抬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