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又不像其他人一樣,湊在我身旁嘰嘰喳喳的。季渝在心裡默默補充。他當時過去找江時景的一個很大的原因就是他坐在一旁安安靜靜的樣子,一看就和別人不一樣。
江時景收緊指節,握住他的手,輕聲說:「不知道。」
這三個字讓季渝心裡更加難受,他把手抽了出來,轉身捧住江時景的臉頰,讓他看著自己:「那在你的形容里我什麼都好是吧?」
江時景被他的動作弄得有些愣神,他看著季渝的眼睛,發覺星空在他的眼瞳當中染了些顏色。
季渝催促一樣捏了捏他的臉,他這才應了一聲:「對,你什麼都好。」
「那我也告訴你,什麼都好的我也只喜歡過你。」季渝說這些話還有些難為情,但他實在是不想聽見江時景說這些喪氣話,而且話已出口,他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往下說,「江時景,我也只和你在一起過,這些話也只和你說過。所以你不要總是覺得……」
他想了想,覺得這樣說有些不對,話頭一轉:「我不知道你和我在一起了之後是怎麼想的,但要對自己有點自信。如果還是不行,就對我有點自信。我喜歡的人怎麼可能會差。」
季渝很滿意自己的這番言論,說到這裡還笑了笑:「對吧?」
江時景抿了抿唇,突然笑了出來。
季渝皺眉看他:「你笑什麼?」
「沒什麼,有點開心。」江時景反過來也捧住他的臉,將他臉頰上的肉往裡推了推,使他的嘴都嘟了起來,「知道了,我現在沒有不自信了。」
他在季渝像小魚一樣的唇上親了親:「你都這麼說了。」
季渝的嘴還是變形的,他說出來的話也嘟嘟囔囔:「不過想想,我們好像錯過了幾年。」
江時景捏著他的臉:「嗯?」
「如果你當時來找我的話,說不定我們還能早點在一起。」季渝說。
江時景猶豫片刻,低下頭在他的額頭上蹭了蹭:「沒關係。我覺得我比當時變好了不少,有能力和你站在一起了。」
季渝抬著眼睛看著江時景的:「可是如果我們早就認識的話,你大學遇到那些事情的時候就有我幫你了吧?」
江時景沒想到他會想到這個層面。他順著季渝的話想像了一下,如果當時真的在一起了,如果季渝真的在那個時候就替自己出面說話……不得不說這個場景很吸引人。
但他那個時候什麼都沒有,他沒有能反饋給季渝的任何東西。他很不想讓季渝單方面付出。
所以他還是說:「以後我們還有很久的時間。」
季渝想了想覺得也對,就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他抬起頭,在江時景的唇上碰了碰,小聲問:「你是不是沒有把季博遠的事情告訴你外公外婆?」
「……」江時景抿抿唇,「其實我說了。」
季渝有些驚訝:「那你外婆今天還說讓我留著錢給父母花?」
「可能是怕你不自在吧。」江時景說。
聽到這句話,季渝突然就撇了嘴。他看著江時景的眼睛裡也泛起了一絲水霧:「江時景,你們一家都好好啊。」
江時景揉了揉他的臉頰:「我們是一家人啊。」
因為外公和外婆在家裡無聊,所以會經常來院子裡坐坐,現在院子裡還擺了好幾個馬扎。江時景搬過來兩個放到院子中間,和季渝坐在上面有一茬沒一茬地聊著天,直到外婆見他們遲遲不進來喊了一句才回到屋裡。
等到江時景再醒過來時,身邊的人已經不在那裡了。他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打算拿手機給季渝打個電話,但下一秒他就聽到了窗戶外季渝和外公的交談聲,這才把手機又放了下去。
江時景換好衣服,走到堂屋門口,隔著門上的玻璃看見季渝手上拿著一個小錘子,正不知道在一塊小磚頭上砸著什麼。外公就坐在他身後的馬紮上,看那樣子還挺開心。
江時景也就不急著出去了,站在原地抱著手臂看了一會。外婆聽到動靜,慢慢悠悠走出來,看到江時景的動作還笑了笑:「小渝幫你外公砸杏核呢。」
江時景也沒幹過這些,問了一下才知道砸出來之後處理一下可以食用。
外婆給他解釋完之後又笑著說:「感覺又多了個外孫幫忙幹活。」
江時景也微微笑著,眼睛看著外面的兩人,突然想到什麼,低聲對外婆說:「外婆,我有件事情想問你。」
外婆看著他。
「你是真的接受了我們還是……怕我不開心啊?」
外婆笑眯眯的神情僵了一下,思索過後還是伸手在江時景的後背拍了拍:「沒什麼能不能接受的,你過得開心不就好了嗎?」
江時景握住她的手,低頭看著她。
外婆把目光投向院子裡遠處的一顆杏樹,它正鬱鬱蔥蔥地生長著。外婆的思緒好像也回到了很久之前,她好像又看到了自己的一雙兒女在上面爬上爬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