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打開蓋子,拿乾淨筷子取出來一條,看刀工挺糙怕挨說,又特意切成小段。嘗了嘗,覺得挺好,心說明天開始她一個人都吃了。
盛朗摁開一罐飲料走過來道:「夏以臻,你有沒有良心,你一肚子氣時還有胃口吃醬菜?我要不要再煮鍋粥,配著醋,一塊嘗嘗鹹淡?」
「況且我還沒問你。」他逼過來。
「你有什麼願望要別人替你滿足?」
「想看什麼風景要別人帶你去看?」
夏以臻後背一涼,速速夾起一塊小黃瓜送進他嘴裡:「先別說了,嘗嘗……這是我為了你差點切掉手指做的小醬菜。」
盛朗笑了聲,拿起夏以臻的手,反著正著細細地看,又嚼了嚼道:「嗯。還是家裡的好吃。」
「別看了,早就好了。」
夏以臻把手抽了,心說這幾天這手沒少狠心被他用,大半夜一會兒要這樣一會兒要那樣,現在倒想起來關心人了。
她又嘗了一塊,小醬菜泡了一周多果然更脆甜爽口了,她挺滿意地說:「沈叔叔說的方子就是好,凡事就怕用心,只要肯花時間好好泡一泡,什麼都能泡得開,哪怕像你這種冷冰冰的……」
盛朗突然吻了她臉頰一口:「開竅了乖乖。」
第116章
昏黃的小廚房,燈幽幽地映亮兩個人,砧板擺在木餐桌上,托著一隻新鮮洗淨的小黃瓜。
夏以臻的兩隻手被盛朗從後攏著,握住,一隻輕輕地按著小黃瓜,另一隻被他引著切蓑衣。
盛朗的手溫暖而有力,夏以臻很高興看到他手臂的血管脈絡凸顯著,長長的一條條,清晰平穩,沒有再無端端地跳動。她喜歡盛朗一切都安穩的樣子。
「用筷子貼住再切就不容易切斷,我們自己吃,切粗切細無所謂,只要別再切了手。」盛朗攥著她的手溫沉地說。
「好。」
夏以臻笑著,隨著他手起刀落,細細地切下去,覺得切得不錯,又有點洋洋自得,著急抻著身子想去撈一根新的,自己切切試試。
「別急,反面還要切,筷子別動。」盛朗停住看著她,「你也別動,再動就要負責。」他說完又更緊地貼過來,聲音落在夏以臻頸邊。
盛朗穿著薄襯衫,胸膛的溫熱正一陣陣地蒸上來,冬日裡仍令人熱涔涔的。夏以臻被人圈在兩臂間,又被抵在桌沿,盛朗微微地呼吸著,她卻整顆心都跟著潮動起伏。
夏以臻被箍得發了僵,晃了晃腰身解乏,可動了兩下,突然覺得腰下一片僵挺,她渾身緊繃起來,立刻一動不敢再動了。
她身子燙得厲害,手也在他掌心沒了知覺,更別提下刀的力氣,只能由他攥著,刀刃跑去哪,她就跟到哪。
切著切著,手底一條鮮黃瓜變得又綿又軟,她也心猿意馬,早不知道切到哪了,只能顧自偏開臉去看別處,匆匆透口氣。
盛朗在她耳邊說:「幹嘛呢,專心點。」
「盛朗……」夏以臻垂下眼溫吞地說,「我們不切了吧。」
「累了?」
「不是。」
「那是什麼?」
「站不住了。」
盛朗突然笑了:「我們有兩個人,怎麼就站不住了?」
夏以臻的耳朵燙得厲害,聲音細若遊絲:「我知道我欠了你不少帳,但現在才六點,折磨我是不是有點早。等等天黑了,天黑了再……」
「折磨你?沒聽懂。」盛朗牽起她的手,丟下刀,又向前緊鎖一步溫柔地說:「哪裡不好,告訴我。」
夏以臻的腰更僵了。她思索了一下說:「如果我們現在先去洗個澡,再去臥室好好地……是不是也來不及了……」
盛朗笑笑,去吻她的後頸,臉頰,耳朵,又輕輕道:「知道就好。」
夏以臻心嘆這人六年前的自我評價真是出奇正確,果然是既小心眼又愛記人小帳,現在她還要給加上一條,就是心狠,十分的心狠!要求也多!
此刻她身子探出去,兩手撐著木桌,腳下仍是連連地站不住……
小刀被夏以臻按在桌上的小砧板上,一瞬瞬晃得叮隆作響,她喘息間心說,好在此處就只有他們一戶人家,若是有鄰居從院子裡經過,這刀刃一聲聲的,還不知道她今晚是切了多少條小黃瓜,非得拿個缸過來,跟她要上半缸。
頭頂的小燈泡倏忽在眼前打了個轉,她又被抱到桌上去,理由是,他要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