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對方似乎更加煩躁,面容覆上一層陰影,沒說話,嘴唇緊抿得平直,指腹無意識地在身側摩挲。
沉默了近半分鐘,蔣自明向來自詡能說會道,從不讓場子冷下來,這時候也罕見地結巴,好半天才開口:「那……那什麼,節哀。」
汪和在心裡哀嚎,好死不死,簡單聊個天,自己居然哪壺不開提哪壺,說不定對方一氣之下留他在這裡餵喪屍:「對對,別難過,你看我老爹。」
「——那個死老頭,病毒一來人直接沒影,平時零花錢大把地給,真出事了跑的比誰都快,只當沒我這個兒子。」
「這種人就不配做爹。」
蔣自明立即順著他說下去:「要我說,還是得跟個靠譜的人。」
「我從災變前就跟隊長一塊,你是不知道他有多厲害,砍喪屍跟砍大白菜似的,一路上數不清的基地求著他留下。」
段煊沒出聲,神色緩和幾分,難得懶散地靠牆在角落坐著,好像對方口中說的不是他一樣,眼睛緊盯著鍋里逐漸沸騰的水,半晌,坐直了些。
汪和:「你們都是一早就認識?」
「差不多,也有後來加入的,不過小少爺我們倒是這陣子才碰上,之前估計一直在柯謹那兒過好日子……」
蔣自明說話不過腦子,想到哪兒就說到哪兒,雖然平時好相處,心裡卻對他也有些瞧不上,一放鬆,這些話就抖摟出來,一旁的餘思瑩聽著,恨不得用手捂住他的嘴。
好不容易揭過上一個話題,好端端的,又提人家前任做什麼!
她飛快地看了郁酌一眼,他倒是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反而另一邊的隊長臉色冷峻,手裡本來拿著保溫杯,灌上熱水後,又往裡加上幾勺蜂蜜,卻在這時候緊擰上蓋子,表情陰陰沉沉,將水杯重重擱在郁酌面前,摩擦聲刺耳,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摻了毒藥。
郁酌卻像是什麼也沒聽到一般,眨了眨眼,慢慢揭開杯蓋,熱騰騰的蒸汽熏了一臉,而後又擦掉臉上的水霧。
而被這聲音一嚇,蔣自明也一個激靈清醒了。
反應過來後,他面色一僵,頓時哭喪著臉,心想自己明知道隊長最煩這種事,居然還腦抽地去提,這不找事兒嗎。
一時沒人接話,卜成卻完全沒注意其中門道,聽到柯謹的名字後不屑開口:「柯謹有什麼厲害的,真單打獨鬥跟我過不了三招,還不是仗著上頭有人。」
汪和:「上頭有人?什麼人。」
卜成難得沒陰陽怪氣:「還能是誰,郁還崢。」
「不過你可能沒聽說過,S市勢力最大的基地首領,最強的戰鬥力和武器都集中在他那兒,這樣的人才讓人勉強看得上眼。」
「那你倒是說的沒錯。」蔣自明表示贊同,又突然發現什麼似的「哎,郁酌,說起來,你倆還同姓。」
李桐時: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