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短暫寂靜了幾秒。
郁酌被眾人盯著,聽他這樣問,心裡驚了一瞬,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了,神色不易察覺地僵住,睫毛一抖,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
問他為什麼知道這件事?
事實上,幾年之前,在喪屍危機還沒有爆發時,他就已經習慣時不時在家看見穿著白大褂的研究人員來訪,這些人滿身藥水味,行事嚴謹且少言寡語,當時他以為是郁還崢工作上的事情,沒有多問。
可一段時間後,郁酌卻間接被告知喪屍病毒即將到來,雖然對這件事滿腹疑慮,但還是不得不為此做了很多準備和訓練,沒少受苦受累。
這樣一通折騰下來,就是想不清楚也難。
除此之外,郁還崢也和他提過行星碎片,警告他最好不要靠近,而關於原因卻語焉不詳,想到這裡,郁酌暗自後悔,早知道這是機密信息,剛才就不該順口說出來。
「那個……」
他在段煊的注視下眨了眨眼,靜默半晌後,久到連開車的卜成也回頭看了他一眼,這才含糊其辭道:「就是之前偶然聽別人說的,只知道一兩句,不是特別確定。」
「聽誰說的?」
見他神情閃爍,話一出口,段煊腦中第一時間就浮現出柯謹的名字,於是下意識擰起眉,神色也冷了幾分。
「……」
郁酌還沒編出來,猶豫了半晌,正要隨便糊弄過去,又突然被段煊打斷:「算了。」
段煊眼尾微微壓低,側臉線條輪廓分明,不知道想到什麼,眼神晦暗地壓了壓嘴角,只這樣說了一句就收回視線。
見對方不再追問,雖然不明原因,但郁酌還是悄悄鬆了口氣,心道這件事算是過去了,下次開口前一定得仔細想想。
車開上大路,偶爾有零星的喪屍試圖扒開車門,很快就被利落地擊殺,道路兩側無數破敗的高樓飛快地向車後略過,不知道過了多久,周圍的建築物越來越少,轉而變為無盡的矮田,遠離城區。
路途漫長,郁酌在顛簸中坐直了些,因為坐在前座,倒沒有上回暈車那樣嚴重,靠和汪和說話轉移注意力。
仔細算來,今天算是汪和從病毒爆發起第一次正式離開家,雖然之前在樓頂見過屍群涌動的場面,但親身體會後,他還是驚於喪屍的破壞力和蔓延程度,四處張望,倒是看不出恐懼,只是興奮極了,止不住地和幾人搭話。
卜成專心開車,懶得理他,段煊就更不用說,不知怎麼臉色很不好看,似乎心情不佳,雖然偶爾開口,卻有上句沒下句,於是願意響應他的便只剩下楊茴和郁酌,一時也沒有冷場。
「所以你真的就在家裡待了三年?」聽對方絮絮叨叨說起自己的經歷,楊茴忍不住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