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息聲中,刀尖染上一片血紅,又立即被雨水沖刷乾淨。
泥濘粘滯,幾人一邊開路一邊抵擋喪屍的攻擊,數不清的怪物聚集過來,讓人頭皮發麻,碗口粗的樹幹被攔腰折斷,擋住走道,雨水也沖毀路面,寸步難移之下,他們不得不重新換方向。
天仍然是黑的,郁酌不太能看清前面的路,只能感覺到連續不斷的喪屍逐漸靠近,手上泛起無力感,視線也有些模糊,下一秒,他的手腕突然被人攥了一下。
「走這邊。」
段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身邊,也許是發現郁酌狀態不對,捏了一下他的指尖,神情中帶上幾分嚴肅。
他身上同樣掛著雨水,衣服髒了,和血跡混雜在一起,臉廓顯得更加稜角分明,漆黑的眼眸中隱隱顯出凌厲感來。
話音落下,當他觸碰到郁酌的那一刻,立即察覺出不對,眉心皺了皺,想要說些什麼,抬眼對上對方濕漉漉的眼睛,然而他還沒來得及開口,緊接著便身上一重。
郁酌疼得不行,忍了又忍,連話都說不出來,瞥了對方一眼後,心裡想:我要是忍不住暈了,他應該能接住我。
下一秒,他就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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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都去哪兒了?」郁酌咳了一聲,啞著聲音問床邊的人。
他又動了動手指,察覺到身上仍然泛著酸疼,這才意識到時間並沒有過去多久,疼痛也還沒消散,只是疼麻了,讓他一時沒感覺出來。
「我們約好了地方匯合,到處都是喪屍,雨太大,沒辦法一起行動。」
段煊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拉緊拉鏈,幾乎將人整個包裹起來,試圖讓他捂出汗退燒,郁酌難耐地動了一下,「我現在好多了,那我們什麼時候——」
「別出聲。」
段煊望了一眼窗口,低聲打斷他,「天還沒亮,雨也沒停,外面都是喪屍,這裡撐不了多久。」
他神色凝重:「我們得趕緊走了。」
這只是個護林員的廢棄休息站,防禦還算牢固,後面一間房是武器庫,但早就被人掃蕩一空,什麼也不剩下。
郁酌透過窗戶縫隙往外看了看,立即對上幾雙泛黃的眼珠,忍住心裡的噁心,對外面的情況有了數。
這麼多喪屍,想從這兒出去根本不可能。
但段煊沒給他時間仔細想,已經提前有做好了規劃。
他再次緊了緊郁酌的衣領,確保對方被包裹的嚴嚴實實,又不被影響行動,眉眼鬆動幾分,一秒也不耽誤地開口:「後門有一條出口,從那條路下山,不會特別遠,蔣自明他們就在山腳的路牌邊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