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有說完,一回頭就看到戲法師鬼魅般的身影,正懶散地斜坐在對面一根橫向生長的樹枝上,少年如釋重負的表情瞬間僵在臉上,驚恐地睜大了眼睛,慌忙將小崽崽護在身後。
「挺能跑的啊。」青年看向手中被抓住了命運的耳朵、直蹬腿的兔子,看似在對它說話,實際上嘲笑的是誰不言而喻。
花承梁:「……」
瞧這眼熟的花色,不正是他們之前假意追趕的那隻兔子?想到自己這一路上的一舉一動,全都被人看在眼裡,他不由一陣泄氣。
戲法師欣賞夠了他失魂落魄的表情,突然伸手捏住兔子的脖子,輕輕一扭,小傢伙連點聲音都沒來得及發出,就瞬間命歸黃泉。
花承梁抖了抖,威脅,這絕對是威脅!
少年艱難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似哭似笑的表情,將崽崽又往身後掖了掖,生怕他成為下一個殺雞儆猴的那隻雞。
不過戲法師似乎覺得威懾力已經足夠了,並沒有繼續動手的意思,將死不瞑目的兔子往他懷裡一扔:「烤吧。」
花承梁還能怎麼辦呢?當然是老老實實的去烤兔子啦!
剛才跑路時就遇到過一條小溪,他拉著崽崽調轉過頭去到溪邊,很快就將兔兔剝皮拆骨,清洗乾淨。
在醃製的時候猶豫了一下,悶頭拿出那顆被崽崽指作迷-藥的雜草,摘下葉子捏得粉碎塗抹了上去。
回到原地時,戲法師還保持著那個姿勢沒有動彈,花承梁卻不敢再小窺他,自己的動靜怕是全都在他的掌握當中,也不知道是他內力渾厚,還是身上被他下了追蹤類的東西。
少年突然瞪大了眼睛:如果是後者的話還好,但如果是前者……那之前崽崽跟自己的密謀,豈不是全都被他聽到耳里了?那這個藥……
手裡的兔子頓時變得沉甸甸的,他小心地窺了青年一眼,不知道現在拿回河邊去洗一洗,還來不來得及?上一次對自己的警告是兔子的命,那下一次會不會拿崽崽開刀?他不太敢賭。
「爸爸~你別發呆了,快一點烤吧~崽崽的肚肚都餓扁了~」絲毫沒有感覺到正在逼近的危險,小承悅扯著少年的袖子搖呀搖,小舌頭不時舔著嘴巴,眼裡都快冒出綠光了。
花承梁:「……」
崽啊!你忘了自己交給霸霸的、據說能迷暈比野豬還大的動物的草了?剛剛還親眼看著,我把它塗在兔子身上的。
小承悅渾然不覺他複雜的眼神,眼巴巴的看著兔兔,嘴裡不停的催促著,簡直要垂涎三尺了。
好吧。花承梁似是輕鬆,又似泄氣地垮下肩膀,小孩子的話果然不能相信,什麼迷藥,根本還是雜草吧?
很快篝火就生了起來,倒霉的兔子被架上去,過一會兒就散發出陣陣誘人的香味,勾得人食指大動,連戲法師都忍不住側目,崽崽就更誇張了,圍著火堆團團轉,隔一會又問一聲:「爸爸~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