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折茫然地看著他。
是為奴還是去死的那個選擇?
她抿抿唇,乾枯嘶啞的嗓子擠出幾個字:「要殺就殺,別折磨我。」
姬梵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昂首對上他的眼神。
他的眼光利刃般飛來,片片扎在她身上,好似要將她凌遲。
「蛇的記性這般差?說過的話轉頭便忘?」
音折凝滯的思緒終於開始轉動,試探地問:「什麼?妻子嗎?」
那只是她情急之下的擋箭牌和迷霧,她從未想過姬梵會考慮這種可能。
姬梵冷笑一聲,這神色提醒音折,他記性好得很。
「我同意了。」
音折呆滯地看著他,好似看到鬼一樣。
「你?你身為姬家人,跟妖獸……」
姬梵打斷她的話:「那又如何。我做的任何決定,輪得到他人置喙?你不想為奴,便做我的妻子。」
音折猶豫道:「那你先解開我的天道契約?」
姬梵目光刺穿她內里所有心思:「解開之後,你就會想盡辦法逃跑。」
音折:「那你到底要如何?」
姬梵仔細打量她,百天的禁閉,讓她消瘦蒼白,本就小巧的臉越發沒了幾兩肉,下巴尖得像錐子。
他越是細看,越腹生怨火。
她為何如此不馴,如此桀驁。
拜服他腳下的天才俊秀何其多,如落天奇,曾為一國王子,萬萬人之上;吊柳,曾是密教教主,教徒無數;歸蓬,戰場中的萬人屠,屍骨中爬出生天。他們,都供他驅策,令行禁止。
她卻是最獨特的那個。
殺她?放她?
姬梵當然不會放手,讓她去死也未免太簡單,他要以夫妻之無形契約,將她束縛在身邊,長長久久,直到她身心合一,雌伏他身下。
姬梵的手劃滑過她的臉,指節刮蹭著她的皮膚。
他觸碰的地方,都激起小小的電流,順著血管,刺激她的神經。指節順著臉頰滑到脖子,繼續往下落,從兩峰之間輕輕而過,最後停留在她的小腹處。
她從前的腹部,是有著一片軟肉的。
如今,那裡太過平淡削瘦,輕微凹進,一掌便能覆蓋。
他寬大修長的手掌便一掌而覆,蓋住她柔軟的腹部,輕輕撫摸著。
音折被摸得簌簌發抖,牙齒也輕微地叩響。
姬梵沉迷地撫摸著她的小腹,迷戀地微闔著眼皮。
在那薄膚下,有著神秘巢穴,能孕育子嗣,是生育的聖地。
她要在這裡孕育胞胎,然後小小的腰腹,一點點變粗、變漲、變大,實在奇妙之極。
姬梵唇角翹起,竟然浮現出一種溫柔慈愛的笑意。
他柔聲說:「那就給我生個孩子吧。」
音折悚然,渾身一抖。
姬梵柔柔地笑:「你是想先成婚,還是先懷孕?亦或者同時進行,我都聽你的。」
音折從震愕中回神,大叫:「你去死吧!」
「你瘋了!讓我懷孕生孩子,不如一刀捅死我!現在我就去死!」
音折劇烈的反應出乎姬梵意料,他疑惑道:「我們早有夫妻之實,只缺乏名分,待到成婚,你便立刻受/孕,懷孕後我自然解開天道契約。你既不用為奴,也能解開契約獲得自由,還能獲得無上尊位,豈不是兩全其美。」
「你*死一邊*你全家***……你這個變態**犯……」
音折太過激動,要吐口水噴他臉上。
但姬梵立刻閃開幾米外。
音折哇哇大叫,全部的生機都聚集在喉嚨,將所知的全部辱罵詞都甩到姬梵臉上。
但姬梵古井無波,平靜如初。
第一次聽時他震怒,現下他反而從中覓得一絲趣味。
看她張牙舞爪又沒有任何殺傷力的樣子,倒也可愛得很。
音折罵累了,起伏的胸口平靜下來,她冷冷地說:「你要讓我懷孕,我就自戕。孩子和母體的屍體串一起,留給你。」
姬梵的臉色沉下來,他意識到她這口吻是認真的。
倘若讓音折懷孕,她現在就願意一刀捅死自己,毫不猶豫。
她做不到無責任無愛被迫誕下孩子,這樣出生的孩子,到了人間,得不到愛,只能受苦。
不生才是最大的善。
「我可以做你的妻子。但我有條件。」音折冷靜地說。
攻守之勢再度輪轉,姬梵沉沉的面色稍微好轉。
「說。」
「我們打個賭。」她哂笑,「如果我每記錯,三院大比,即將開展了吧?」
「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