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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一偏,再看崔雪朝滿目溫柔地仰著頭,耐心地聽對方叭叭叭說個沒完,心底的不滿越發濃重。

獵物交予宮人,崔荷看見那隻雄健的鹿,不由驚嘆:「您看這鹿的角,多鋒利多可怕呀。入林不過須臾,陛下您不費吹灰之力便獵到如此高雄的獵物,箭術真是高超!」

乾元帝這才正看她一眼,原來這不穩重的貨還有幾分用處,於是微揚聲線,「你說什麼,朕方才沒聽清。」

崔荷羞答答地紅了臉,又把誇耀陛下的話,大聲地說了一次。

崔雪朝和魏亭果然回眸看了過來。

乾元帝稍滿意,正要說什麼,卻見魏亭那小子格外囂張,竟然比手引著崔雪朝要走。

他輕咳一聲,喊了一聲魏侯,「入林這麼久,你可有收穫?」

魏亭羞愧地搖頭:「臣不曾有所獲。」

看吧,他什麼都沒有,跟著魏亭能得著什麼好。

乾元帝大度道:「不必灰心,繼續努力吧。」

「臣遵命。」

話落,魏亭遲疑地看幾眼崔雪朝,本來他打算和崔家姑娘好好說幾句話的,若一切穩妥,把阿奶叮囑他的話一五一十地告知對方,若魏家姑娘對他有意,那就該照著流程準備提親的。

只是陛下高坐馬上,威嚴的眼神直直望著自己,魏亭只好翻身上馬,跟上帝王馳獵的腳步。

臨去時,乾元帝深深地望了一眼立在翠綠林間的姑娘,可惜她不肯在人前親近自己,只是避而垂眸。

烏泱泱一團轉瞬消失在林間,崔荷今日獵到東西,又在陛下面前展現過自己不同於其他嬌柔女流的颯爽,心滿意足地踏上歸途。

崔雪朝聽她嘰嘰喳喳說了一路自己如何勇猛地狩獵,只覺耳中嗡嗡不休,好容易出了獵場,躲清閒地避到帳中喝茶。

坐了不足半刻,聽嗡然大鐘響徹長原,日中到了。

流水般的食盤擺上長案,崔雪朝沒什麼胃口,吃了一小盤櫻桃酥山,幾勺槐葉冷淘飯,正盤算著是不是回湯泉宮歇覺,聽見有人輕喚自己。

抬眼望去,怔了一瞬,急忙撐著站起給對方行禮:「夫人安好。」

婦人生得寬善相貌,說不必多禮,示意崔雪朝坐好,自己也尋了近處的蒲團坐下:「入苑的那日遠遠瞧見你了,總想與你說說話,可惜不得瑕。」眼神悠悠落在長案上,露出笑意:「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是跟少時一般貪吃涼物?若是婷娘還在......」

婷娘是崔雪朝母親的名諱。

婦人話提一半,忽得哽住,「是我失言了。」

崔雪朝說沒事,看她眼眶泛紅,知道是想起了前程往事,抿出一道笑意:「阿娘的墳在外埠,約莫端午就能遷回望京,您若是還記著她,讓底下的人送經捲來,我幫您念給她聽。」

婦人欸了下,見這孩子行事舉止沉穩老練,心疼她的經歷,又想起亡了的長女:「雲霞的長生燈供在了塵寺,我清明時去看她,聽廟裡師父說你去過,難為你剛回京就去見她。」

辜雲霞和崔雪朝自幼時便在一塊,拜同一位女師,連及笄禮都合辦在一處,兩人合力開了西遊博川女學,貌與才雙絕,是舊時王朝璀璨又頹靡下的姝絕。

末帝臨朝,辜雲霞被擄入雲台,當夜懸樑自盡,辜家為保女兒屍首,辭去御史台職務。

「新帝復了你阿叔的職務,我也回瞭望京。」

辜夫人擦擦眼角的淚珠,「聽聞你歸京卻避居京郊,本想得空去找你,只是天意難測,你入了採選的冊,一耽擱到今日才見你。你可好?在宮中沒人為難你吧?」

崔雪朝吸下鼻子,遏制住失態,不敢看辜夫人關切的眼,只盯著長案笑了笑:「最難過的日子都熬過去了,眼下這些不算什麼。」

「我見過你父親那位側夫人。」

辜夫人道:「若是有難處,憑咱們舊日的交情,你不必怕我為難,只遣派人來我家中。千難萬難,有我替你出氣!」

她和崔雪朝的母親情如姐妹,可惜時運多艱,無法並濟難關,打聽到對方竟是難產至死,對崔家的側夫人自然印象不妙。

崔雪朝好比在她膝下長大,在辜夫人眼中算半個親生的,夫君復位,雖比不上崔舉的次輔榮光,卻也有幾分人脈,不畏懼給崔雪朝撐腰。

崔雪朝呢,領情是一回事,自己還不到求助外援的地步。

「只是若哪一日出嫁,我想請夫人來做簪客。」

女子出嫁的簪客,一般是親生母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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