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有這麼厲害的後門可以走,何必還要被五名長老叫去關小黑屋審問啊?
不過或許是因為業障爆發,長老們一時沒有空閒,接下來幾日倒也沒有來找岑無月、讓她繼續回憶余錚說過的話。
倒是那天在議事廳門口守門的弟子被派到城西附近的巡邏隊裡,岑無月天天都能和他打上幾次照面,也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張雷。
張雷早已沒了那天看見業障爆發時的恐懼窘迫,整個人又變得冷冰冰的,像是剛從雪山頂上被吹了一宿回來似的。
岑無月便猜道:「你去坐忘陣啦?」
「自然,這幾日諸位同門都是如此。」張雷說著,斜睨岑無月一眼,好心地指點道,「道友,你年紀或許還小,但也該早日上心。修道的日子,多一日是一日,莫待日後修為倒退才後悔,那就來不及了。」
「修為還會倒退?」
張雷似乎已經對岑無月的無知習慣了,他隨意地解釋道:「心魔一生,道心出現裂縫,自然修為便會倒退。……道友,你不會連道心、心魔、境界這些都不知道吧?」
「知道哦,」岑無月眨眨眼睛,「仔細一想,我還見過一兩個呢。」
張雷搖搖頭:「那可都沒有好下場。聽說曾有過堅持得久的大能,那也在九百多年後身死道消了。」
岑無月提出異議:「九百多年已經很長了誒——對吧?」
後面半句問的是正在做炸白粽的攤主。
攤主目光飄忽滿臉賠笑地打著哈哈,哪敢回答這個問題。
「那不過是對凡人而言,」張雷淡淡道,「飛升後便能與天地同壽,區區九百年自然很短。再者,從巔峰緩緩滑落的感覺應該更令人恐懼吧,而『恐懼』這種無用的情緒,反而又會反哺心魔,火上澆油。」
他說著,似乎很感同身受地搖搖頭。
岑無月拿到了自己的炸白粽,往上面哐哐倒白糖,邊說道:「凡人隨著年齡增長,力量也會從巔峰滑落,他們甚至還改寫不了死亡。這是每個凡人都要經歷的事情。」
張雷警惕地停了下來:「道友,你的念頭很危險。」
岑無月將一塊切好的糯米粽塞進嘴裡,無辜地看著他:哪裡危險了?
張雷自儲物戒中掏出一塊晶石模樣的東西,灰撲撲的,又帶一些綠色調,只看外表似乎和路邊的石頭沒有什麼分別。
「你細細感受。」張雷托著它往岑無月的方向放近了些。
岑無月用神識去探,一靠近便察覺到一股異樣的糅雜情緒,驚懼、狂喜、憎惡、哀傷等等粗暴地混合在一起,像是被人硬捏在一起的怪異存在,叫她的頸後不由自主浮起一層雞皮疙瘩。
「這是業淵裡采來的,就是這些情緒將原本純淨的靈脈污染了。」張雷觀察到岑無月產生變化,便反手將晶石收了回去,「這些東西對你我來說,和毒藥無異,必須要定期清除,直到有一日能完全祛除。」
岑無月反手摸摸後頸,把雞皮疙瘩按了下去:「但也有別的無情道路子吧。」
張雷不屑一顧:「都是歪門邪道。」
岑無月覺得至少正面情緒還是有存在必要的。
嗯,比如這吃到糖拌油炸糯米的快樂。
張雷看了一眼西城門,突然道:「明日就要開城門了。」
「這麼快?」
「不快,恐怕不能再拖了,」張雷凝視著靈脈的方向,又倏地轉頭盯住岑無月,冷聲問,「——所以,那天尚未說完的事情,你都想起來了嗎?」
——
誠如張雷所說,玄樞城第二天便放開了封鎖。
這封城一解除,便陸續有外來的修士入內了,人群中的修士含量顯著增加,客棧內仙人居的入住率也節節攀升。
這些修士中,有些成群結隊,穿著差不多樣式衣服的,一看便知道出自同一個門派。
另外極少的一些,一眼看上去就很貴的樣子,身旁甚至還帶著隨行僕從——顯然就是出身大家族的。
還有些則是單獨行動——這倒反而有可能是實力最強的。
不過真正的貴客,還沒入城就已經被和其他人分開了。
岑無月站在人群里,踮腳從其他人的頭頂上看去。
——被城主及長老們恭恭敬敬自城門之外老遠就迎回來的,是一個看起來很乖的少年修士。
雖說修仙之人的外貌無法判斷實際歲數,但其實也是有一些辦法的。
譬如玄樞城那位長相七八歲的長老,眼中透著冷漠的精光,看上兩眼就知道不可能是真的孩子。
而這位剛剛入城的靦腆貴客就不一樣了,不僅長得很乖,眼神清澈中帶著一些對隆重迎接的不習慣,嘴角還羞赧地抿在一起,聽人說話時微微偏首,表情極為專心——就算渾身上下的飾物看起來都貴得要死,仍舊一看就知道是真的年紀很小。=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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