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龐大的、幾乎透明的「東西」從圓台中被喚了出來。
正是那日天門後神獸的模樣。
只是差不多一個多月的時間,岑無月倒沒有被它抽走太多生命力。
不過留存的那一點點也就暫時夠用了。
神獸疑惑地看看封曉風,又扭頭看離得遠些的岑無月,接著踏了兩步,似乎想要離開陣法的範圍。
岑無月朝神獸笑了一下,全力操縱神獸體內的孢子讓它留在原地。
神獸停住動作,敏銳抬頭,與岑無月四目相對。
岑無月早就準備好了丹藥——控制類的法訣, 只要準備不到位或者實力差距大, 就一定會受到反噬——然而神獸卻沒有反抗,只是安安靜靜地停在陣法上, 用那雙悲憫的眼睛看著她。
像是一隻小鹿。
蹄印也像。
在陣法驅動下,兩具偃甲內的神魂被一點一點融入神獸體內。
而同一時刻,神獸體內也有一股柔和的光被置換接引出來、注入平平無奇的木雕小人體內。
隨著時間推移,陣法的光芒越來越暗,神獸的神情也變了。
悲憫消散,仁慈退去,雙眼隱隱發出憤怒的紅光,體內那亂七八糟的縫合力量衝撞著岑無月的孢子,竭力想要擺脫控制。
岑無月這才開始吞服丹藥。
一開始吃得很慢,但速度逐漸加快。
一瓶,兩瓶,三瓶。
其實岑無月自己原先也備了不少丹藥,不過若是沒有封曉月的饋贈,此時恐怕要卡著昏厥的最低標準摳摳搜搜地數著吃,而不是這樣大方地把頂級的靈丹妙藥當糖豆一把把吃。
雖說服食丹藥也是有利有弊,不過這就放到之後再說吧。
大約三刻鐘後,兩台鹿雲渺的偃甲同時發出「咔」的一聲,而後碎開。
聽見聲音,岑無月只是掃了一眼。
幾乎就是下一刻,陣法光芒大作一瞬,隨即又飛快收束、完全隱沒於一點。
光線完全消失那剎那,岑無月感覺到空氣中的那道「門」被關上了。
神獸幻影也不甘地消失了,它大張著嘴,似乎是在咆哮,卻沒有傳出聲音。
岑無月彎腰撿起小木雕,好奇地用手指撫了一下它的腦門。
很奇妙地,她感受到了一絲「生氣」的情緒。
但又很不嚴重,大概就是說一句「不要生氣嘛~」就能消的程度。
岑無月笑著將木雕上下左右檢查一遍,發現幾條深淺不一的裂紋。
這只是個普通的木雕,哪怕面容與鹿雲渺高度相似,但也很難作為神魂的容器——哪怕只是鹿雲渺的一半神魂,那也不行。
若是什麼都可以裝下高階修士的神魂,岑無月又為何要用那麼多珍貴材料去造兩具鹿雲渺的偃甲?
說到那兩具偃甲——
岑無月轉頭看向地面。
兩台破破爛爛的偃甲已經站不住,紛紛倒在地上。
面色蒼白的封曉風正看著它們,不知道在想什麼。
岑無月想了想,還是上前將偃甲都收入儲物戒中,又對封曉風道:「記住,這個陣法在你幾十年前用過後便損壞了,只使用過這一次。」
「知道了。 」封曉風說。
然後岑無月又和他叮囑與封曉月一樣的話:「等時機成熟,你一定會親自將天門和神獸的秘密昭告天下。」
「好,我會的。」
——
岑無月連夜離開翊麟城。
修士們不需睡眠,白天夜晚都能行動,根本不會有人對她夜晚出行的事感到意外。
更何況這趟離開走了明路。
除了封家人以外,岑無月還有意無意地和至少幾十個人說過。
臨要離開翊麟城的範圍時,岑無月站定腳步,摸了一下腕上的儲物鐲,等了片刻。
這一次,翊麟城沒有再下起雨。
岑無月笑了笑,頭也不回地離開這座巨大的爐鼎。
——
握在手裡的木雕震個不停。
那震動的頻率很小,因而並不難受,反倒有點癢。
「怎麼了,三師姐?」岑無月好脾氣地道,「想看小師兄的話,現在還不行。」=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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