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出去,不要再行莽撞之事了。」並未察覺打量的奚逐雲向她伸出手,說,「我給你一道靈鶴印記,這樣便不會再弄丟。」
岑無月看著他伸出的手,思考片刻,手心向下疊了上去。
奚逐雲垂眸翻過她的手掌,用指尖在她掌心裡輕輕畫下印記。
覺得有些癢,岑無月下意識收攏手指,意外蹭過奚逐雲的掌際。
奚逐雲的動作停了停,才接著往下畫,同時沒話找話地解釋:「若你用它傳信,它會傳給離你最近的那具身外之身。」
岑無月努力張開五指、展平掌心由奚逐雲描畫,順口接著他前一句的話往下問:「怎麼樣算莽撞之事?」
「……」奚逐雲很快改口,「忘了這句吧。」
岑無月樂了,她順勢往前傾去,問:「那就是我做什麼都可以?」
「除了一件。」
「哪一件?」
奚逐雲落下最後一點,輕推岑無月的五指,將印記攏於她的掌心:「死亡。」
岑無月眨了眨眼。
「你只要保證自己還活著。」奚逐雲回視她的雙眼,「——天下便沒有你不能做的事情。」
——
別的不說,靈鶴印記確實很好用。
前往六合書院的路上,岑無月若是看見什麼好玩的東西,便會買下找靈鶴來送信。
也讓奚逐雲偶爾能收到一些來自活人……活物的禮物。
就在岑無月又一次目送白鶴展翅飛走時,一個人突然開口道:「哎,你眼睛怎麼了?」
原本望著天空的岑無月看向眼前人。
這人剛剛都已經從她面前走過,結果又倒退著走了回來,就為了問這一句「你眼睛怎麼了」。
岑無月茫然地眨眨眼睛,不太確定地道:「沒怎麼?」
對方連連搖頭,向她逼近,細看一番,很肯定地說:「不可能,你視力都只剩一半了吧。」
岑無月也嚴肅地同他辯論:「那是我從前視力太好了。」
對方抵著下巴很是認真思考了一下,認可了:「你要這麼說的話,確實再沒一半也行——不過不是這麼算的吧。」
岑無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忍不住說:「這話誰都可以和我說,但你和奚逐雲不行。」
這人「啊」了一聲,指著自己:「你認識我?」
岑無月好笑道:「誰不認識你謝還?」
眾人每每爭論「下一個飛升的會是誰」時,默契排除在外的那個謝還。
因為人人都相信,若是謝還想,那他隨時可以飛升。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公認的修真界第一人仍然是那位太上無相真君。
謝還是個異類,他出自一個小門派,全靠自學成才,卻將各路家學淵源的天才都甩在身後,連他的背影都追不上。
他恃才傲物、肆意妄為。
但若修真界發生大事,他也會全力以赴、身先士卒。
岑無月了解他,是因為聽、看了許多紫霄州之變的事,而謝還就在其中。
是,紫霄州一役沒有任何人安然無恙地離開,因為謝還也沒有例外。
在淨庭山弟子紛紛折戟後,是謝還捨身填上暴動的靈脈缺口。
與玄樞城用的獻祭法不同,謝還的本體仍然留在如今的靈墟,幾十年如一日,以一人之力阻擋數十條被污染的靈脈。
也正是因為他的存在,近些年的靈脈雖然頻頻暴動,但在各方努力下,沒有再發生紫霄州那樣的慘案。
只是謝還用的方式,除了他沒人能用。
……沒人知道他說的「隔段時間打它一頓打到聽話就好了啊」是什麼意思。
謝還的本體無法離開靈墟——除非他想滅絕修真界——因此偶爾在外活動時用的都是身外之身。
總之,岑無月覺得在「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這點上,謝還和奚逐雲這兩個濫用身外之身術、隨意切割自己神魂的人,完全沒有指責她的資格。
「奇怪,奇怪,」謝還仍舊在觀察岑無月,甚至好奇地捏她的頭髮,「你能活著真是個奇蹟啊。」
「我師父也這麼說的,」岑無月倒是很贊同他的判斷,「好像那時候師父還以為我救不活了呢。」
「嗯嗯嗯。」謝還連連點頭,但很顯然並沒在聽,「你叫什麼?你這麼奇怪,我是不是應該聽過你的名字?」
岑無月老實地報上自己的名字——這如今也真不是什麼秘密了,因為翊麟城,因為天門。=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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