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哪怕徒弟們挨個下落不明、生死成謎,師父心急如焚,但仍然不敢離開秘境。
——蘇藝桐隨身攜帶的刀內融了師父的肉身, 只要師父的神魂離開這處秘境庇護, 便會立刻暴露位置,必死無疑。
譬如,師父其實相當避諱談及友情,雖然不得不向岑無月授課講解人情世故,但每每說到朋友一詞,態度總是非常消極。
——畢竟她自己上一次和至交朋友的決裂結局那可是慘烈無比,不光是你死我活,還有著成堆的無辜屍體。
岑無月也曾好奇追問師父, 但得到的總是敷衍了事、有時乾脆逃之夭夭的回答。
於是岑無月只好自己悄悄想辦法。
星玄度的雙眼有舍縛, 其實岑無月也有。
不過兩者略有不同。
星玄度的舍縛交換長期留存於肉身,而岑無月的舍縛交換隻在一瞬間, 且永遠無法恢復。
一隻眼睛的視力,可以看到一個問題的答案。
很幸運的是,在做人之前,岑無月的原型有八隻眼睛。
在擁有人身之前,她的原身是一隻被師父和小師兄撿到當寵物養的跳蛛。
師父曾有發言「因為你本來長得就很可愛,所以給你換人身時滿腦袋只有可愛,結果一不小心你就長這樣了——但可愛總沒錯吧?」。
用八隻眼睛中的一隻,岑無月換來了師父的過往,得知蘇藝桐與向思雨這兩個名字。
她恍然大悟:難怪師父只用周五這個名字,不然徒弟下山一報「向思雨之徒」這個名字,蘇藝桐立刻就提著刀殺來了。
下山之前,岑無月也曾思考過師姐師兄們是不是死於蘇藝桐之手這個可能性,甚至準備最先從此入手。
但剛下山沒多久,就被某個在附近蹲守的魔修逮到了。
戴著面具的魔修壓根不講武德,二話不說上來就是一個戰,渾身都是貨真價實的殺意。
岑無月莫名其妙和他打了一架,又用掉一隻眼睛,才灰頭土臉地贏了。
只是她雖然險勝魔修一招,但渾身是傷,而魔修修為高深,兩人僵持不下,她真要殺他也沒那麼容易。
岑無月當時正在認真思考是不是要在此花上幾十年,全力用孢子控制這個瘋得可以的魔修時,被捅了好幾個窟窿的魔修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道:「好,可以,她教的徒弟果然都過得去。」
岑無月皺著眉把他臉上的面具碎片拿走兩塊,才發現這張被打得血淋淋的臉有點眼熟。
哦,這不就是師父說過「不用管他,也不用知道他名字」的那位大師兄嗎?
「沈述失蹤有幾年了吧?」冤種大師兄道,「我就想最後一個也差不多該出來了。」
岑無月明白了。
師門秘境的位置固定,一出換一入,只有從師門離開的人才有重新回到師門的資格。
恐怕前面四位離開時都掉在差不多的方位,因此這位大師兄才一抓一個準。
不過岑無月仍未不為所動,五指緊緊扣住他的脊柱骨不放,逼問:「為何要殺我?」
「如果你連我這關都過不去,進那吃人的修真界也不過是送死。」大師兄無所畏懼,「太弱的話還不如死我手裡,至少不必受辱——不過你看著弱,但瘋起來還很有點實力,不錯,可以出去闖蕩了。」
就很有病,也很魔修。
岑無月硬是在原地撐了數日,往他身體裡投放大量孢子,確認下次兩人再動手時能占據優勢,才將手從他被撕開的背脊里抽回來。
是的,非要加速孢子寄生速度的話,對方被打個半殘、皮開肉綻時是個好時機。
破破爛爛的大師兄對傷勢不以為意,翻身坐起來時甚至還伸了個伴隨著「噼里啪啦」聲音的懶腰:「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了?」
岑無月告訴了他,也得到了他的真名。
曲燃。
不過,更廣為人知、臭名昭著的稱呼是:魔頭曲燃。
他的親生父親可能更為有名:是那位以殺證道的墮羽真人曲霄。
——總之,曲燃就是岑無月所見的第一個魔修,非常之魔修。
「說說計劃?」曲燃問。
「尋人。」岑無月當時手中只有玄樞城一個目的地。
曲燃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那恐怕你最好也只能尋到屍體了。」
岑無月其實心中並不意外,仍偏頭問他:「你找過了嗎?」
「沒有,」曲燃一哂,「但這麼多年不出現,多半是死於非命——況且,師父不是有辦法知道死活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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