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很是紙上談兵地交流了一番對情話的見解。
「他是什麼都敢和你說,」千嶂夕不滿地說,「真不怕給你帶壞了——白令先現在是六合書院的客人,我身為書院弟子,負責接待他罷了。」
千嶂夕說是這麼說,但她對白令先的態度顯然和葉秋寧說的「大怒,直接一掌打出去」有所出入。
這是叫岑無月最好奇的地方。
白令先又來找千嶂夕了。
他做人很是周到, 甚至還和跟在一旁的岑無月也打了聲招呼。
千嶂夕作為同時認識兩人的東道主, 盡禮節地簡單介紹雙方:「白令先,這是岑無月。岑無月, 這是白令先。」
白令先含笑道:「我認識,前幾月剛剛於翊麟城叩開天門的那位。」
岑無月道:「我也認識,修破情道的那位。」
千嶂夕警告地看了岑無月一眼。
白令先似乎不以為意,他甚至還點了點頭:「不錯,正是在下。」
「好修嗎?」岑無月好奇地問他,「一個人能不能修?還是一定得找人一起?入情之後,會不會有回不去的風險?」
破情道風險太大,因此沒什麼人修,十分冷門,導致其他修士對其都只是一知半解,岑無月的好奇心簡直是越燒越旺、無從緩解。
「自是要兩人才能同修。」白令先態度緩和地答道。
不過只答了一半,而且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但這無所謂。
無論他怎麼答,岑無月都能取得線索。
「那你找到了嗎?」她接著問,「能不能中途換人?」
白令先臉上的笑容完美得無懈可擊:「自然不可更換。」
「那和有情道結道侶差不多嘛,」岑無月回頭對千嶂夕說起前幾日的事情,「前幾日那魔修好像就是有情道的,也不知是道侶離世,還是被道侶辜負?」
「有情道的事不要多管,」千嶂夕皺著眉,「了解太多雜事對你有弊無益。」
岑無月很是純良地把鍋甩給無法無天的某人:「都是謝還給我說的。」
千嶂夕深吸一口氣。
很明顯打不過但是又很氣的表情。
倒是白令先打了個圓場,柔和氣氛:「幾次看到道友,似乎都和謝還走在一起。」
「我們倆很像,」岑無月舉例道,「都出自小門派,都叩開過天門。」
白令先顯然是那種永遠不會讓話掉在地上的人,他笑道:「這倒確實,謝還的門派短暫興盛過一陣,如今也已凋零了。」
因為謝還太過出名,許多人趨之若鶩地去拜他的門派,拜完便紛紛發現他的強大和他的門派毫無關係。
這樣大起大落一番,這個門派很快沒落下去。
提到此事,千嶂夕也插了一句:「前段時間院中弟子經過,聽說已經淪落到算上謝還也只有三人的地步。」
她說完,似乎想起什麼,停頓一瞬,看向岑無月。
岑無月眨眨眼,恍然豎起大拇指:「我師門也是還有三個人!」
千嶂夕:「……」
又是圓滑的白令先接話:「難怪你們二人在一起總有話說,這大概便是惺惺相惜吧。」
「他知道的事情很多嘛,又喜歡講話,」岑無月興致盎然,「連入魔的有情道修士該如何處置,也是他告訴我的。」
千嶂夕扶了一下額頭:「他都不知道什麼該講什麼不該講嗎?」
岑無月立刻按住自己的嘴:「那我假裝不知道。」
「各處勢力的處理辦法其實都有所不同,並不喊著特意宣揚,」白令先笑著解釋道,「他恐怕是直接告訴了你六合書院的辦法吧。」
岑無月懂了。
這大小算個六合書院的內部條例,謝還隨便禿嚕出來了。
「……」千嶂夕道,「你眼睛為什麼不敢看我?什麼事瞞著我。」
岑無月雙手捂嘴,滿臉「我什麼都不知道」的無辜表情。
「行了,你知道就知道,又不是什麼大事。」千嶂夕無語地說,「也並非書院的機密,你若問我,我興許也會告訴你。」
岑無月長舒一口氣,試探性地分開指縫,小聲:「那我在後來又看見過她,這應該也『不是什麼大事』哦?」
聞言,千嶂夕皺了皺眉,小聲嘀咕了句「偷懶」,但沒再多說什麼。
白令先很快告辭,千嶂夕也去處理書院雜務,岑無月接著到處閒逛。
逛著逛著,說有事離開的白令先又找了回來,目標明確,就是岑無月。
「——我確實再見過她,」岑無月道,「不過不知道那是什麼街,只記得怎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