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目的本身倒也不是惹事,只是習慣了高高在上,於是人人鍛鍊出一身沒事也能挑出事來的獨特本領。
論道會開始前的這最後幾日,岑無月看盡、聽盡了他們的離奇操作。
當街打罵修為較低的散修那都是平平無奇了,有時候和一些稍有名氣的修士也能吵起來。
碰見岑無月時他們倒是都會臉色一綠、警惕地左看右看尋找謝還的身影、最後夾著尾巴臭著臉離開。
像白令先這樣儘管有些地位、但沒有背景的,即使曾有過友好來往,周家人若是一個不高興,指著白令先的鼻子照罵不誤。
什麼「破情道是什麼狗屁?」「你不就是好色嗎?當年那周凰你都敢接濟,別以為我忘了!」「以為天天貼著千嶂夕的名字就安全了?那個眼高於頂的女人能看得上你?」等等,一頓好罵,岑無月聽著聽著在旁買了一捧瓜子,邊嗑邊聽。
其實白令先的風流傳聞多得很。
按照他自己所說,其實大多是誤會。
這世間的有情道修,本就是女比男多。
白令先說自己常常向遇見的有情道修士請教入情,交往多了後,哪怕對方並沒有愛慕之意,在世人眼中也會另有解讀。
不過岑無月前幾日剛從葉秋寧那裡聽來的名字「周凰」,這麼快又從周家人口中再聽一次,這感覺真是分外新奇。
這個破口大罵的周家子弟應當是追殺周凰的人之一,覺得自己本可以取周凰性命回家領功,卻被白令先橫插一腳攪黃,因此兩百多年來一直懷恨在心。
賣瓜子的攤販聽到這裡,忍不住小聲嘀咕:「我滴個乖乖,仙人長壽,連記仇都可以多記這麼久。」
岑無月一樂。
確實,凡人哪怕再恨,去世後也沒法再繼續了。
那周家子弟也沒罵多久,六合書院的弟子已熟門熟路地趕來分開雙方。
周家人氣勢洶洶地離開,白令先則是一臉無奈地走在後面,與他們隔開一段距離。
早在六合書院弟子趕到時凡人們就一鬨而散,於是抓著一把瓜子杵在路邊慢悠悠嗑的岑無月便分外顯眼。
見到在街邊看熱鬧的岑無月,白令先愣了片刻,才走向她,道:「叫道友見笑了。」
岑無月好奇問他:「周凰也是有情道修嗎?」
「這倒不是,」白令先搖頭嘆息,「我只是同情她遭遇,盡一些舉手之勞,也只幫上那一次——若不是周家家風那般……她怎會怨恨到要對周家趕盡殺絕?是周家種豆得豆罷了。」
跟在「那般」後面的形容詞,他並沒有說出口。
岑無月半開玩笑:「現在拜入六合書院尋求庇佑或許還不遲?」
白令先露出苦笑神情:「道友就不要取笑我了,光明洞徹道可不是我能修的,這世上我看不透的東西太多太多。」
「哎呀,」岑無月甜甜地說,「白兄,我覺得你已經比一般修士通透得多啦。」
只要擅長說謊,就必定擅長看穿別人的謊言——這在修真界就已經占有很大的優勢了。
岑無月如此,白令先也是如此。
兩個行事品格相似的人,總能輕易嗅到對方身上同類的味道。
——
論道會當日。
這樣的熱鬧岑無月當然不會錯過。
只要人群聚集之處,便是孢子飛舞的場合。
雖然來聽、來參加論道會的許多修士早已修煉得鐵板一塊,孢子一撞一個頭昏眼花,但這滲透寄生的準備,多做總是比少做來得好。
論道會持續的日期不定,可長可短,只因修士們不用吃喝睡,有時論道辯得上頭,你來我往個十天半月毫不奇怪。
空曠的論道台上只兩張坐墊,而台下來聽道的則是熙熙攘攘。
最先開辯的便是資歷最淺的兩人:千嶂夕與周臨岐。
兩人徐徐上台,均是面色冰冷嚴肅,一身盛裝。
六合書院的弟子們此時倒是很矜持,只是用殷切憧憬的目光追隨著千嶂夕。=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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