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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門人、鄉人相互抱團的東漢,此類事跡可以談得上司空見慣。

劉昀之所以把孔伷納入次級選擇,一個是因為孔伷背後的依靠只有周毖,且周毖遠在京城,無法與孔伷共謀豫州;另一個原因,則在於孔伷本身。

根據鄭泰的評價,孔伷「清談高論」,不擅長統御、軍事。雖然這是鄭泰為了勸阻董卓出兵,故意貶低之語,但實際上,這段評論之言也不算胡編亂造。

劉昀早已派心腹去陳留探查孔伷的情況。根據線人的總結,孔伷此人頗有幾分文才,但缺少踐行的能力,讓他擔任豫州牧,怕是會手忙腳亂。

陳王父子要的就是這份手忙腳亂。

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孔伷成為豫州牧不到一年,就在史書上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但,比起讓一些不知底細的世家門人把控豫州,讓人際單薄、缺乏經驗、缺乏實幹之才的孔伷當豫州牧,可謂是上上之選——

僅次於留下黃琬的上上之選。

「為防萬一,我已向京中遞信。」劉寵如此說道。

至於向誰寄信,自然是依附陳王的官吏。未免打草驚蛇,引起周毖的反感與疑心,推動孔伷成為豫州牧這件事,他們只會暗中進行,絕不會讓其他人發現陳國在其中的作用。

至於藏在幕後,對黃琬和他出手,意圖謀取豫州的不明勢力,劉昀保持著高度的警惕。

「我在途中已讓人審問過盜賊頭目,果不其然,沒有問出任何名堂。如今想來,不管是在黃豫州府上遇上的刺客,還是途中遇見的賊寇,都透著幾分#039草率#039之意……」

劉昀俄然正色,而陳王亦明白他的未盡之語。

如果他是幕後之人,且鐵了心要殺黃琬。那麼在屋中有其他人,出現變數的情況下,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他一定會吩咐刺客謹慎行事,找不到合適時機就立即撤退。

退一步說,就算仿照的玉璽能逼迫黃琬進京,刺殺和獻璽完全可以分開進行。先前的行刺,如果主要目的不是為了恐嚇黃琬,那麼多少顯得有些急切與草率了。

派賊寇半路攔截劉昀也是如此。

若背後之人圖謀劉昀的性命,應當事先做好萬全的準備,而不是讓賊寇在原地等待薛丁格的援兵,最終被弩衛隊強勢擊破。

——這看上去就像送菜一樣。

劉昀微微斂目,不快地取過案上的水杯,一飲而盡:「試探。」

沒錯,如果背後之人不是一個衝動莽撞,沒有規劃能力的愣頭青,那麼他這兩場做戲般的演出,最主要的目的恐怕就是試探。

當時,劉昀雖然選擇儘快突圍,但下意識地掩藏了弩機的裝填速度,沒有讓弩衛隊使出全力。直到後來,豫州的「援軍」抵達,為了防止橫生變故,他才放棄藏拙,全力破敵。

「援軍」出現的時機過於巧合,巧得連不知內情的陳群都忍不住生疑,在邊城問出「晁從事當真是黃豫州派來」這樣的話。

再結合此時的猜測,劉昀覺得太陽xue隱隱生疼,真心覺得這些爾虞我詐、陰謀陽謀令人頭大不已。

在現代的學術研究,雖然各種難題也時常讓他頭痛,但努力求解總會得到答案。

而今這些人心上的難題,可以求出無數種解,又偏偏每一種解都難辯真偽,甚至終其一生都不一定能鎖定真相。

「又或許,派出刺客與賊匪的,並非同一撥人。」劉寵眼中閃過暗芒,在心底加了一句:更有可能,所謂的援軍確實是黃豫州所派,也確實是賊匪苦心等待的援軍。

監守自盜,未嘗沒有可能。

雖是在心底輕嘲,但這一句話,劉寵並沒有說出口。一則因為沒有實證,而以黃琬正直堅毅的人品,實在不像是會做出這件事的人;二則,此刻提出這樣的猜測並沒有實質上的意義,他相信以長子的敏銳與見解,恐怕早已思量過這一個可能。

對這件事的交流點到即止。見劉昀眉峰微蹙,劉寵收起竹簡,溫聲問道:

「聽說明日就是那位戲處士的#039手術日#039,援濟堂

的醫者們籌備得如何? 」

劉昀展開眉心,仰頭靠在天工閣送來的「人體工程椅」上。

「一切就緒。」

雖說古代的經濟基礎與科技進程都不如現代,但這些獸皮都是真材實料的,用在古版自製的人體工程椅上,舒適度真的不低,比硬木椅子強上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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