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軍士如此勇猛,前任張太守為何不讓他護衛左右?」
如果有這樣勇猛的壯士隨身相守,張邈又怎會被黑山軍輕易偷襲,莫名其妙地丟了性命。
張邈時期留下的幾個郡官聞言苦笑。
「典軍士雖有幾分巨力……但前任太守不喜粗莽之人……」
戲志才一聽,便明白了緣由,在心中嘆息。
時下之人在乎儀容,無論是出仕,還是地方辟任,都免不了這一點。
以貌取人,以家世取人,這在太平之時,尚且不妥,更何況是亂世?
短暫地感慨過後,戲志才重新將目光凝聚在眼前的壯士身上。
想到劉昀不拘一格的用人原則,戲志才微微一笑。
若能招攬這樣的壯士,主公一定能「喜得多吃兩碗飯」。
……
劉昀並不知道戲志才這邊已經提前為他預定了三國第一「保鏢」,也不知道戲志才此刻心中的促狹,但他今天確實高興地多次了兩碗飯。
喜事有兩件。
一是袁術這個史載中的殺父仇人死了,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少了一把。
二是因為準備得及時,陳國境內並沒有因為這次的地震而造成傷亡。
劉昀找了太史慈喝酒,設了一桌小宴,既是慶祝,也是敘舊。
當然,因為還未及冠的原因,劉昀這次仍然是以茶代酒,和太史慈碰杯。
這次設私宴的地點,不是府衙,也不是王府,而是陳國境內新開的一家酒樓。這家酒樓隸屬於珍饈閣,也是劉昀手下的一家產業,既賣酒水,也賣熟食,每個雅間都能開窗,觀看外面的風景。
六月天氣有些燥熱,劉昀開了窗戶,趴在床邊,感受著下方欣欣向榮的景象,心中油然而生一股複雜的心緒。
既感慨,又隱隱有幾分自豪……還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近乎於野心的東西,在緩慢滋長。
「若非亂世……如此偏安一隅,倒也不錯。」
未曾飲酒,卻似已經飲醉,劉昀低聲喃喃著,思緒未知落在何處。
太史慈原本一言不發地飲酒,聽到劉昀的這句話,放下杯盞,轉向窗邊之人:「丈夫生世,當帶七尺之劍,以升天子之階[1]。」
「升天子之階……」劉昀回過神,笑著撫掌,「妙。生而在世,自當如此。」
隨意向下飄落的視線,在下面巷口捕捉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郭奉孝——」
他稍稍拔高了聲音,喊出那人的姓與字。
正在巷內揣袖慢行的郭嘉聽到呼喊,抬眸,露出笑意:「還是主公閒情雅致,竟先一步占了這家新酒肆的雅座,臨窗暢飲。」
劉昀趴在窗邊,晃了晃手中的瓷杯:「要不要上來喝一盞?」
聽到這話,郭嘉似乎頗有幾分意外地挑眉:「主公竟然許我喝酒?」
劉昀笑著回答:「新店開張,僅此一日。」
能蹭到酒喝,還是主公請的酒,郭嘉哪有不應之理。
他即刻登上酒樓,在雅間坐下。
看到屋內還坐著一位陌生的青年,他好奇地詢問劉昀。
「主公,這位是?」
「這是我的部將,姓太史,名慈,字子義。」
說完,劉昀又向太史慈介紹郭嘉,
「這是府上的從事,姓郭,名嘉,字奉孝。」
二人相互見過禮,便已相識。
劉昀讓人準備了一壺爽口的麥酒,親自為兩人各斟了一杯。
「來,嘗嘗酒樓新釀的清酒。」
二人依言,一齊飲下,只覺得酒味醇正,回味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