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想讓你知道?我什麼時候是有事瞞著你的?!」
這一連串的發問劈頭蓋臉地砸向林知越,林知越一時也沒搞清狀況。
「…我不是那個意思。」
後知後覺地感到尷尬,林知越遲疑片刻,想了想,還是問了出口:「…你沒和安筱然談戀愛?」
「我和她就是普通同學關係。」周時肆平復了一下心情,突然想到昨天的事,「你不會看了昨天的新聞吧?那是假的,我都澄清了。」
林知越說:「我說的是大學的時候。」
「那就更不可能了啊!」周時肆都快給氣笑了,「林知越,你整天想什麼呢?到底誰告訴你我談了戀愛的,咱倆今天好好說清楚。」
林知越腦海里想起兩年前那段讓他不願回憶的日子。
大學兩人不同校,周時肆從小就喜歡無拘無束的生活,家裡還有一個哥哥繼承家業。
周時肆身上沒有一點擔子,在讀高三的時候突然決定要參加藝考,家裡也都願意隨他去。
周時肆自己願意努力,也是真的有天賦,最後如願考上了京安電影學院。
林知越考到了京安大學,這是兩人從幼兒園開始第一次不在一個學校。
兩人學校離得挺遠,一個在城東一個在城西,平時見一面也挺費勁,所以周末的時候周時肆總愛賴在林知越的公寓裡。
後來兩人學業上越來越忙,林知越去公司實習,周時肆也漸漸開始拍戲。
兩人能拼湊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同在一個城市裡,一個月可能都見不著一次。
林知越的父親林川是典型的大男子主義,屁股後邊還跟著一堆風流債,當年憑藉一張臉和一張嘴把林知越的母親姚雪哄回家。
直到才發現花言巧嘴只是隨口說說,曾經許下的諾言也變得一文不值。
在懷著林知越的那段時間,林川幾乎沒怎麼回過家,整天在外鬼混。
所幸姚雪還算清醒也夠絕情,生了林知越之後就立馬選擇離婚,什麼都沒帶走隻身去往國外。
這一走就再也沒回來過。
現在也已經有了新的家庭和孩子。
林川痛恨姚雪就這樣遠走高飛,連帶著看林知越也不順眼,即使林知越身上也流著一半他的血。
所以這麼多年來,林知越對親情這種東西一直都很淡漠。
在他小的時候,林川也不怎麼管他,整天不回家,直接把他丟給保姆去帶。
還是林奶奶看著心疼他,專門從自己的房子搬到老宅里陪他。
林知越爺爺去世的早,所以在這個家裡,唯一關心林知越的就只有奶奶,林知越也只在乎他的奶奶。
可唯一愛他的奶奶卻在大三那個暑假查出了胃癌,已經到了晚期,醫生建議選擇保守治療,畢竟人年事已高,只能儘量的減輕痛苦,安享最後的時間。
那段時間林知越剛進自家公司實習,這邊奶奶又出了這麼大的事,整天都在醫院和公司兩頭跑,人都瘦的快脫了相。
後來林奶奶的狀態越來越不好,已經完全下不來床,意識也開始變得不清醒,說不了幾句話就陷入昏睡。
期間周時肆也經常來看林奶奶,每次來林奶奶都要拉上他說好一會兒話,不停地叮囑周時肆,讓他等她走了以後多替她照顧照顧林知越。
周時肆也總是不厭其煩的一一應下。
周時肆的生日那天,秦默吆喝著給周時肆在一家會所里辦了個生日party。
周時肆朋友多,也喜歡熱鬧,包廂里一時鬧騰的不行。
林知越頭天晚上一直待在醫院,沒怎麼休息好,現在耳邊都是嘈雜混亂的聲音,待了一會兒就覺得悶的難受。
他起身想來外邊透透氣,走過長長的走廊來到會所的露台。
也是如現在一般燥熱的夏天,吹過來的都是熱風,林知越並沒有覺得有舒服多少。
等了幾分鐘,縈繞在心頭的煩躁還是沒有散去,林知越剛準備離開,不經意間的往露台外一瞥。
就是這一眼,讓他停住了腳步。
林知越看到周時肆和安筱然一起走進了樓下的一個亭子裡。
他還看到安筱然遞給周時肆一個信封,嘴裡說著「我喜歡你。」
雖然偷聽偷看很不道德,但當時林知越的腳像被釘在了地板上,怎麼都邁不開來。
看著樓下兩個人極其般配的身影,耳邊傳來安筱然真情十足的告白。
林知越腦子裡突然浮現了高中時候玩真心話大冒險時別人問周時肆理想型時的對話。
當時周時肆是怎麼回答的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