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可笑。
他可還清清楚楚記得上一世她跪在他身旁,同他談的條件,說只把她放在王府當個擺設便好,說要幫他打探虞家,當他除掉胡氏的一把刀。
她那時說的條件對他而言並不算誘人,可不管是為了活命,還是為了進他的王府,他總歸是答應了的。
現在他帶著傷來,卑躬屈膝,同她說了這麼多,只是讓她進他的王府,好好做他的妻子,她卻一點惻隱之心都沒有。
他看她才是真的心狠!
元衡徹底沒了法子,笑了兩聲,不知道是再嘲誰。
他低頭看她,聲音輕緩,聽不出什麼情緒,吐字卻很清晰,「該冷靜的應該是孤的王妃吧,別忘了你還有仇沒有報呢。」
他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徐徐道:「聽說你給皇后送了幅畫,昨日還去了香鋪,送了薰香給家裡的父親?」
「你若答應,大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這些仇本王都幫你報,如何?」
岑璠眼睛驟然睜大,「你……」
「我怎麼,難道你不想報仇?」
岑璠只覺得害怕。
他究竟是怎麼知道香鋪的事!這件事除了她和乳娘誰都不知道!
她那天在香鋪前遇到了楊知聿,難不成是兩個人合起伙來騙她,只為了試探她想不想跑?
究竟還有多少人在騙她……
「那香里含有離春草,此種香草毒性不大,可若長期吸食,即使是極少量,不出五年,也會形同槁木,就算是神醫也再難讓人回春,而此毒毒發緩慢,毒發之時什麼也診不出,只會被認為是病逝。」
「岑璠,旁的人覺得我心狠,可你不該這麼覺得。」
岑璠沒有再說話。
元衡就這麼一直盯著她。
沉默許久,岑璠笑了笑,反問道:「我如何算心狠?他虞佑柏殺了我母親,害我外祖父丟了官位,現在又想毀了我,我還手有什麼錯!」
她說著這話時仰著頭,眼睛通紅,收起了所有的膽怯柔弱,全是不服和倔強。
元衡兩世都不曾見過她這般樣子,像是一朵染了血的刺梅,鋒芒畢露。
可他並不討厭這樣的她。
或者說,能逼出她另外一面,欣喜更甚。
「你沒錯。」元衡直視她的目光,並不懼怕,「我只是想說,咱們才是同一類人。」
「晉王殿下什麼意思?」
他低聲道:「孤的仇人也並非只有皇后一個。」
那聲音似地獄而來,冷到幽森,「孤其實同你一樣…」
岑璠慢慢品出他話中的意味,徹底呆住,動彈不得,似是想看看他是否在說笑。
元衡唇揚起一個弧度,眼底卻並沒有多少玩笑,平靜地讓人毛骨悚然。
「我知道了你的秘密,自然也得告訴你一個,這個秘密交到你手上,現在你想怎樣都行。」
他在她耳畔輕輕說道:「要麼咱們一起守著秘密活下去,要麼一起死也是好的。」
岑璠腿軟了些,手扶住門,再也不敢看他,氣焰全無。
瘋子……
她聲音顫抖,聲音虛浮,「晉王殿下可知道,和不喜歡的自己的人在一起,終有一天會厭倦的。」
元衡卻是反扶住她的腰,微微一提,逼她看住他,說的篤定,「不會。」
她與他糾纏了八年,也沒厭倦他,他自然也不會。
岑璠對上他的眸,「我如此心狠,殿下就不怕我哪日也下點毒?」
「孤說了,要死一起死。」
岑璠面色灰白,眼底失了色,渾身似是卸了力,微微動嘴,「殿下莫要同阿湄計較,我和你回去。」
元衡放開她,退開些,什麼也沒說。
「殿下先出去吧,我換好衣裳……」
她身上的衣裳並不算完全合身,這麼一通拉扯下來,領口凌亂。
元衡低頭掃了一眼,並沒有離開,轉身坐回坐榻上。
岑璠抿了抿唇,緩緩走回內間。
元衡並沒有催促她,閉目養神,似是累極。
走到他的視線範圍之外,岑璠停住了腳步,沒有動手去換衣裳,看著床榻,想起昨天醉飲夜話的時候。
令她歡喜的人或事,都轉瞬即逝。
她回了京城,選擇回虞家,見皇后,就註定可不能喘息。=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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