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衡道:「這幅畫上畫的什麼,能讓朕看看嗎?」
岑璠想了須臾,便將那幅畫給了他,「陛下能看出這畫有什麼不一樣嗎?」
元衡將那幅畫展開,那是一幅人像,畫上人有幾分像她。
「這畫的可是岳母?」
岑璠轉過頭,冷眼瞧向他,並沒有認下他的說過話。
想來也是,她母親和虞佑柏決裂後,一個人在山上住了五年,向來和她一樣,比牛還倔。
若是她老人家活著看到這些,想必即便他是天王老子,也不會認他這個女婿。
元衡一個做皇帝的,不自覺低下腦袋,頓了頓後又換了種說法,「這個應該是滿滿的外祖母,對嗎?」
岑璠又戒備地打量他一番,到底還是承認了,「是,這是我阿娘。」
「乳娘說,這幅畫是母親留給我的。」
她想過這幅畫是怎樣的,可她不曾想
過,會是母親的一幅自畫像。
元衡便又多看了看那幅畫,可那張畫上連一個字都不曾有,什麼也看不出。
岑璠奪回那幅畫,捲起來道:「陛下不必再看了,也許看不出什麼。」
「我回虞氏,問問虞氏的人便是。」
元衡聽出了她稱呼上的變化,問道:「方才胡氏都同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岑璠抿了抿唇,漠然道:「算不上什麼大事,早都想到了。」
她說完後努力彎起一個笑容,眨了眨眼睛,將那眼中閃爍的東西藏了起來,語中帶有偏執,「如果我還有仇要報,陛下會幫我嗎?」
她抿著笑,等待他回答。
元衡心中一陣心疼,將軟玉攬入懷,「皎皎,你想找誰報仇,朕都可以幫你。」
「朕是想用報仇留住你,可若只是想留你在身邊,朕有很多種辦法。」
「你一直都知道的,朕想要的不只是這些…」
縱使他這麼說,岑璠還是回應不了他。
喜歡和不喜歡這兩個詞實在奇怪了,喜歡用一句話可能道不明,可不喜歡,怎麼樣都是簡簡單單一句不喜歡…
「咱們先回去吧。」元衡輕聲道。
他放開她,在前面為她引路,穿過那道永巷,離開後宮,回到了他好不容易在皇宮中隔出的那個家。
他們的女兒已經安靜了下來,可臉蛋還紅撲撲的,顯然是剛哭過。
岑璠伸出手來,想要摸摸孩子細膩的臉蛋。
她忽然想到什麼,手停在一寸前,縮了回去。
元衡回過頭去,看到她脫下那件沾染了血跡的外衫,又叫紫芯端來了一盆清水。
她的手上潔淨,並未沾有一點血跡,可她還是仔仔細細將手洗了一遍,才去將滿滿抱了起來。
小姑娘滿眼的笑意,安安靜靜地同她對視,乖巧的不得了,一點憂慮都不曾有,就連剛才哭過都不怎麼能看出來。
「你為什麼總是愛笑啊?」岑璠溫柔地問她,面無表情道:「剛才阿娘的仇人死了,你是不是在為阿娘高興?」
她對著懷中的糰子輕問,更像是在自言自語,元衡卻是有些擔憂,執意將那孩子抱去自己懷裡,「皎皎,滿滿她現在還聽不得這些呢…」
岑璠愣了一瞬,似是冷靜過來,嘴輕輕動了動,沒再說下去。
元衡見狀,讓紫芯將滿滿抱下去。
滿滿每天都能見到紫芯,也不怎麼怕她,紫芯拿來床邊的撥浪鼓,邊哄邊搖,滿滿的目光便被吸引了過去,沒再看那對好看的爹娘。
殿內靜了下來,岑璠也變得愈發沉靜。
「皎皎怎麼了?」
「沒什麼。」岑璠道:「你說滿滿長大後,也會像咱們一樣去殺人嗎?」
「放心吧,有朕在,不會的…」元衡想了想,又覺得自己說的不對,「不過也許會,要看她走的多遠了。」
人在高處,碰的人多了,哪有不動殺孽的善人呢?
「不過皎皎不用擔心,咱們做父母起碼要比他們做的好…」元衡手掌扶在她的肩上,輕聲道:「咱們一起陪著她長大,她起碼不會恨上咱們,會快快樂樂地長大,有朕在一日,也不用她親自動手去殺什麼人…」
岑璠聽得出他的畫外音。
她曾經總是對他說,她不會因為一個孩子被困住。
原來她還是要被困住了啊…。
岑璠低下頭去,「那你說咱們這樣的人,手上沾了親人的血,滿滿知道了會不會嫌棄咱們?」
元衡輕輕一笑,掃了她一眼。
就算她做了這皇后,也不像先前那位一樣喜艷麗的衣裳,修養的這段日子,都像今日般一身寬大的素色大袖衫。
元衡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成為母親的女子都會這般,可她生完滿滿後確實變了些。
身上褪去牴觸的利刺,多出了些溫婉沉靜。=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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