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們都長大了,我們的使命也就達成了,一輩子教書育人,躺在病床上還能有你們探望,我這半生,也算有點成就。」
老太太拍拍許知秋的手背,「你和那小男孩,怎麼樣了?」
她嘴角揚起的弧度僵住,和沈鬱怎麼樣了?形同陌路,是走在路上不會互相多看一眼的關係。
張瑾的眼睛多精,將女孩暗戀心思洞悉眼底。
門把手「咔噠」一聲。
「68床查房。」
兩人齊齊朝門口望去,男人穿著白大褂,名牌一絲不苟地掛著,眼睛看著她,笑得溫柔,許知秋眯起眼睛看上邊的小字,「陸嘉衍」。
她驚喜抬頭,「嘉衍哥?」
陸嘉衍揚起笑,「知秋妹?」
土得很,許知秋抿著唇笑,有些羞澀。他走過來掖了掖張瑾的杯子,「吃了藥沒。」
張瑾管了兒子半輩子,沒想到現在反過來輪到兒子管了,癟了嘴巴:「吃了吃了。」
許知秋很久沒見他,當年的大哥哥也成為了救死扶傷的醫生,幾人笑著敘舊,她的目光不經意間瞥過潔白門上的玻璃窗,整個人被釘在凳子上。
沈鬱?他怎麼來了。
儘管只是粗略一眼,男人修長的身影一閃而過,但她確切的認定,這就是他。
他慵懶地倚靠在牆邊,頸部線條流暢,走廊的燈明明暗暗,在他的眼下留下偏愛的刻痕,抬眼望來,疏長的眼睛印著漫不經心,薄唇輕啟,分明沒有說出來,但那熟悉,戲謔的聲音清楚地在許知秋腦海里炸開。
就像讀書時期的暗號,有心的人自然會懂。
許知秋知道,他說的是「知秋妹」。
門外人嗤笑,門內的她咬著唇,耳畔紅了個遍。
「笑什麼?」
旁邊的男人攬上沈鬱的肩膀,不解他莫名的笑意。
「逗貓。」
「醫院裡哪有貓?」他一解釋,更讓人摸不著頭腦。
「少管。」他掀起唇角,心情很好。
那人還要說話,班長適時打斷他們:「進去吧。」
門外那道帶著壓迫感的身影越來越近,許知秋不自然地低下了頭,指尖發涼。
人群中樣貌出彩的男人成了焦點,張瑾看見這位曾經讓她頭疼的學生,先是別過頭去,冷哼一聲,後又掀起眼皮打趣他,「大忙人終於來了?」
沈鬱站在人群之外,身杆挺直,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裡,臉上漾著淺淺的笑,「再忙也不能忘了您啊。」
「得了吧。」張瑾叫陸嘉衍搖起病床,臉上滿是欣慰,「看到你們各個都有所為,我就高興。」
她覆在許知秋手背上的那隻手掌發熱,像是燃起一團火焰,亂糟糟地燒。
許知秋忽然就有些無地自容,想到自己五塊二毛八的收入和弟弟昂貴的學費,臉上熱得發燥,生活不是夢想,曾經班上的好學生也為了客人的差評而煩惱。
說起差評,她小心地朝人群後扭頭,恨恨的,沒好氣的剜上那人一眼,待他投來視線,又匆匆躲閃開。
不痛不癢,毫無攻擊力。
陸嘉衍又囑咐了母親幾句,眼睛望向許知秋,好像帶著細碎的月光,「下次家裡聚。」
許知秋呆呆應下,角落裡的一道深灰色身影卻發出了一道不滿的聲音。
「切。」
停住腳步,陸嘉衍側頭回以淺笑,那人卻不耐煩,嫌棄地移開腳步。
笑面虎。
沈鬱的目光穿過面前人群,落在病床邊坐著的腦袋上,許知秋對誰態度都好,偏偏對自己恨不得隔開八百米。
客套一番,病床上的張瑾發了話:「行了。你們同學難得聚在一起,就不要在我這個老人身上浪費時間了。」
她緊了緊許知秋的手,「多和同學們聚聚,聯絡聯絡感情。」
許知秋生起抗拒,「我待會兒還有事,就不……」
「知秋,你就和我們一起去吧。」
「對啊,畢業之後,你連一次同學聚會都沒參加過。」
握著她的那隻手又緊了些。
許知秋咬緊了唇,最終還是沒有拂了老師的面子。
一行人吵吵鬧鬧向前走去,許知秋落在他們的後邊,渾身不自在,生出了偷偷逃跑的想法。
她是轉校生,遠遠沒有本班同學熟稔。=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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