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從哪生出一股氣,用小腿勾住,裙擺掀起蓮形,徑直走進了衣帽間。
他給的太多,而她有的太少,還不了。
此後幾天,兩人都沒有再說話,有時是沈鬱欲言又止,有時是許知秋故意避讓。
一轉眼就到了周六。
許知秋白天收到一套全新的首飾,項鍊是滿鑽鑲嵌,整體呈現水滴形,每一顆寶石都閃耀著自己獨一無二的光芒。手鍊是炙熱的紅,切面平整光亮,佩戴在纖細的手腕上,像人魚泣血的淚。
她自然知道是誰,原封不動的寄了回去。
晚上六點半,在臨水江灣,晚宴正式開始。
大廳金碧輝煌,樂者在中心奏響鋼琴。許知秋穿著那條抹胸短裙,將頭髮挽成嬌俏可愛的花苞形狀,耳下8mm的珍珠耳釘恰到好處。
廳里空調很足,一點都不冷。她抬眼看向四周,有不少都是曾經在生意場上見過的熟人,只不過態度大不相同,不屑又好奇,各個等著看她的笑話。
李悠挽著吳鴻雲的手,咬緊牙關,狠狠盯著被公司除名的兩人,暗罵:陰魂不散。
陳夏揚起下巴看向臉色烏黑的女人,悄悄捏了捏許知秋手肘的軟肉,他們越不高興,她就越爽。
「好久不見。」許知秋走上前,勾起一抹笑,直盯著李悠,她曾經的上司,如今的李經理,她笑盈盈地看向兩人勾纏在一起的手,有幾分耐人尋味。
李悠臉色發青,摟著吳鴻雲的手發緊,她嘴唇緊繃成一條線,心中燥熱說不出話。
吳鴻雲安撫她的手背,下巴高高抬起,睨視,「兩位也來了。」
陳夏挑眉,張揚地笑:「當然得來,不然怎麼見得到這麼般配的一對呢?」
吳鴻雲危險的眯起眼睛,皮笑肉不笑,「陳小姐說什麼呢,李悠是公司的優秀員工,陪我出席晚會也是情理之中。」他又笑,眉梢向上揚起,「倒是兩位,雖然咱們沒緣分共事,但做朋友還是可以的,仁義尚在。」
李悠將牙咬的更緊,塗著指甲油的指尖嵌入肉里。
「吳總,好久不見!」遠處男人走近,熟絡的同吳鴻雲打招呼,他的眼睛不懷好意地略過許知秋和陳夏兩人,又看著吳鴻雲勾著手的女伴,輕聲道:「又換了?」
吳鴻雲打著哈哈,「我們那邊聊。」
……
「我呸!」陳夏看著他們的背影,耳垂的長鏈搖晃,「我說李悠怎麼升得那麼快,原來是攀上了吳鴻雲!」
公司內外誰不知道,吳鴻雲這人看起來最老實,實際上是交個文件都會趁機摸你手的人。
女伴無數,要不是背靠靠山,怎麼可能在總經理的位置坐得安穩。
陳夏不明白,李悠這麼死板的人,從初入公司時永遠穿著黑白職業裝,和人講話連頭都不敢抬,如今卻和吳鴻雲勾著手出入。
她都變化怎麼會這麼大?
「什麼人都敢來這裡,人不要臉樹要皮,還嫌自己的事鬧得不夠大嗎?」尖銳的聲音闖入兩人耳中,許知秋抬著濃密的睫毛,望去。
扎群討論的幾人瞬間噤了聲,其中有人翻了個白眼,眼神不善。
許知秋明白,要不是原公司從中作祟,把她「泄露公司機密給敵對公司」的事情在行業里散播,她也不會簡歷屢屢被拒,至今找不到正經工作。
而陳夏和她的處境一樣,雖然掛的是停職的名號,但也是靠著毀壞名聲的方式,強逼著她退出這個圈子。
她可受不了這個氣,踩著小細跟加入那幾人群體中,「說什麼呢?」
其中一個戴眼鏡的男人冒了出來,輕蔑扭頭,「行業毒瘤。」
許知秋眼神涼涼,笑著,「你是哪位?好像從沒有聽過你的名字。」
這是在暗諷他工作不夠努力,沒做出幾個叫得出名字的案子。
「你再說一遍!」眼鏡男瞪著眼睛罵她。
「吱——」刺耳的麥克風突然響起,主持人上台,微笑看著到場的眾人,「很高興今天邀請到各位,醫療器械行業的發展在眾企業的共同努力下迅速發展。」
「……」台上主持人說話聲音不停,台下幾人已經起了爭執。
陳夏笑他:「再說一遍又怎麼了?工作業績低,只會在背後嚼舌根,我們說錯了嗎。」
……
沈鬱身旁跟著幾位穿正裝的男人,他難得一身高級西裝,繫著方格紋領帶,頭髮用髮膠抓起,漏出光潔的額頭,濃眉星目,薄唇下壓,一副行業精英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