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緊手臂的軟肉, 雙唇顫動。
「我......」
驟然, 急促的門鈴聲在空蕩的房間裡放大, 打斷了一切。許知秋失落地向門口投去目光, 嘴旁的話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親眼看著那道修長的身影離開, 心臟鈍鈍地疼,無措,迷茫,再也抓不住那根遞到手邊的風箏線。
嬌俏的女聲從門口傳入, 她突然抬頭, 心臟像是漏了一拍, 匆匆收斂起呼之欲出的尷尬表情, 手臂的軟肉被捏得發紅。
果然是她。
上次在火鍋店見過的漂亮女人。
賀亦璇親密地攬過沈鬱的手肘, 不滿質問,語調雜糅著女人特有的撒嬌情緒,「怎麼這麼久才開門。」
她只比沈鬱矮半個頭, 只要稍微側頭就能靠上他的肩膀,在旁人眼中是怎樣一副親密無間的模樣。
許知秋抿唇,來人穿著合身的收腰紅色長裙,波浪的捲髮,臉上畫著精緻妝容。
而她......
寬大的工服,因為過長被疊過幾次的長褲,黯淡的像路旁隨處可見的石頭。
他們郎才女貌,配得可怕。
許知秋不知道自己在旁人看起來是什麼表情,也顧不上現下的難堪,只顧收拾工具,低著頭,低低說道:「已經修好了。」
女人像才發現屋內還有人,一副驚訝的表情。
「呀!是你!」
「……」許知秋沒有答話。
「你忘記我了嗎?那天我們在火鍋店見過的。」賀亦璇表情欣喜接著說。
許知秋只能扯出一個生硬的笑,「不太記得。」
騙人。她分明記得清清楚楚。
沈鬱不動聲色地拉開距離,盯著許知秋的眼神沉沉,嘴唇抿成一條線。
女人又笑,親近上前,牽起許知秋的手,「不記得沒關係,我們現在認識了。」
「我叫賀亦璇,你呢?」
「許知秋。」她坐立不安,想掙開賀亦旋的手。
「你不是還有事?」沈鬱突然開口,指示不明。
許知秋咬緊唇瓣,瞬間明了。
他在提醒自己多餘,打擾了他和賀亦璇的共處時光。
「那我就不打擾了。」許知秋低頭。
直到那抹清瘦的影子消失不見,賀亦璇才嫌棄地拍手,拉開距離,嘟囔:「有你這樣對人家的嗎。」
沈鬱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轉向女人,壓抑著某種情緒,咬牙切齒,「我說的是你!」
賀亦璇悄悄閉嘴,躲避男人不悅的目光,拍拍嘴巴,暗罵自己沒有眼力見。
「找我什麼事。」沈鬱問賀亦璇,視線卻跟著那道身影,越來越遠。
賀亦璇清清嗓子,指責他的心不在焉。
「上次說的,你考慮好沒有?」
男人淡淡一眼,「沒有。」
他暫時沒有和任何公司簽約的打算。
賀亦璇一下急了,「你要我陪你演戲我也演了,這真的對我很重要,不然你以為我很閒嗎!」
他還是這幅不慌不忙的樣子,賀亦璇只好軟了語氣,「這對咱們來說都是好事。」
「你賺錢,我升職,多好!」
沈鬱沒說話,追逐的目標最終變成一個小點兒,再也看不見。
錢?對他來說最不重要。
再說,他根本不需要簽任何機構。
那天答應和賀亦璇見面,只是為了和許知秋賭氣。
她總是這樣,明明兩人的距離只需要一個點頭、一個示意就可以拉近。
卻總是停滯不前。
「我不會簽的。」他還是拒絕。
賀亦璇僵住,「那我陪你演的戲算什麼!你不能忘恩負義……」
「我給你介紹別人。」沈鬱下了逐客令。
「不行!」賀亦璇幾乎瞬間拒絕,欲哭無淚,她已經和主編下了軍令狀,不把沈鬱簽下來絕不回去,而且天知道她從一隻魚找到沈鬱花了多長時間,就這樣功虧一簣。
她怎麼受得了!
「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