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這樣,對他這種才見一天的人魚伴侶就這麼親密的開口叫寶寶。難道他喜歡這種又丑又傻又粘人的類型麼?
人魚閃了閃眼神,濃密纖長的銀色眼睫輕輕顫動,露出一雙沉默的金瞳,無言地望著維諾。
想也知道青年不會和他一起睡在人魚池子裡。一晚上不能靠近這人,他要怎麼忍。
撤回手時,維諾被人魚拉住了手腕。那隻長著尖長灰色指甲的手,小心探過來,緩慢又堅定的捏住了他挽到肘間的襯衣。
維諾挑眉,這是要幹什麼?
「寶貝你要這件衣服麼?」
人魚不答話,只用金眸看著他,輕輕拽了拽衣袖。
維諾嘆氣,再次感受到了他以前養貓面對祖宗時那種無奈感。「給,不就是一件衣服麼,給你,寶貝魚想要什麼,爸爸都給。」
說罷他單手一顆顆解開襯衣扣子,把白色襯衣從自己身上扒下來,塞給人魚。
維諾垂頭解衣服,細碎的黑髮半遮住墨色眉眼,唇色淡薄卻帶著溫暖的笑意。
人魚再次感到這人和他以往通過隻言片語對維諾少將的認知是如此不同。
涼薄和溫和的樣子糅合在一起絲毫不顯突兀,明明淡得像一片無趣的白水,卻內含一股韌勁與包容,融入他瘦削而挺直的脊背,撐起了這幅單薄身體。
筆直漂亮的鎖骨,消瘦蒼白的胸膛,淡粉色的**……還有腰腹間寬大的粉色傷痕……猝不及防地,又像是慢鏡頭般一點點展露在人魚眼中。
人魚目光有點僵直,抓著被塞過來、還帶著青年體溫的衣服,不知道眼睛往哪兒放。
太,太白了……這人真的是少將麼,腰怎麼那麼細……
青年簡直像一塊渾身散發著香氣的小蛋糕,讓他想將人拉下池子,抱在自己懷裡,貼著他的後背狠狠吸他。
「不要麼?那我收回去了?」維諾好笑地看人魚。
人魚渙散的眼神猛地一頓,像是回過神來,抓住衣服舉在手裡嗖地遊走,藏到了假山背後、維諾看不到的地方。
維諾忍俊不禁:「……」
這是害羞了麼?
*
滑出人魚池的房間,維諾開著輪椅去洗漱後就直接回到他在一樓的臥室休息了。
半殘少將艱難把自己搬上床後,他拽過乾淨的毛巾被,埋入鬆軟的枕頭中,深呼一口氣,放鬆自己進入了黑甜鄉。
絲毫不知道假山後的人魚把臉埋在他的襯衣里,像個痴漢一樣,又吸又蹭地埋了一整夜。
夜裡人魚池的照明燈也被智能系統自動關掉了,只留了一圈嵌在池壁上亮度輕柔的小夜燈,偶爾能照到一兩條甩著蓬鬆尾鰭緩慢游過的小金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