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褐色的岩石上,一圈血紅的痕跡將一個大概一人寬的洞口半圈了出來,還沒完全乾涸的血液流出了歪歪扭扭的一長條,足以想像當初這個人的出血量有多少。
但根據血液流向,更多的血液其實是流向了洞口之下,洞外的不過是噴濺到的一部分而已。
一瞬間,譚遇想到了各種造成維諾會在這裡大出血的原因。
鮮紅的血液刺紅了男人的雙眼。
他脫下身上的外骨骼機甲,十指猛地伸張,銳利尖長的硬甲頓時冒了出來。曾經被維諾修剪打磨光滑的指甲,又恢復了它本來的樣子。
在無人注意到的懸崖頂端,海風吹亂了男人銀色的長髮,將他的面具遮掩了半張。
他蹲下身,把手撐在洞口,長腿一伸就跳了進去。泛白的半透明長甲搭在碎石邊緣,輕而易舉就戳裂了岩石。
面具的鏡片開啟了紅外熱成像功能,洞口下方的景象頓時清晰起來。
洞中的蟲獸並不多,只有三四隻的樣子,漫無目的地晃晃悠悠,母蟲被一分為二,死成了兩截。
譚遇站在充滿腥臭的石洞中,不斷環視四周,金眸將洞中的景象盡收眼底,迅速尋找著維諾的痕跡。
他似乎沒注意到他將自己完全暴露在了蟲獸敏銳的嗅覺之下。
「你死了。」男人喃喃道,也不知道在跟誰說話,面具背後的金眸瞳孔在瞬間緊縮。
黏著破碎的蟲卵的石洞角落處,散亂地堆著兩條人類的腿,破碎的布料能看出軍服的樣子。大腿截面上是坑坑窪窪的,被啃食過後的血肉痕跡。
唯一能安慰他即將崩潰的神經的,就是洞中並沒有看到維諾的機械手臂。
但那並不意味著他願意放過這群醜惡的蟲子。
新鮮的肉味突然出現,幾隻蟲獸迅速地揮舞著六條腿,咔咔爬向食物的方向。
譚遇冷冷地看著爬過來的龐然大物,沒有拔出腰間的長匕。
因為他自己就是最好的武器。
他迎著最前面那隻跑來的蟲獸疾走兩步,然後微微屈膝,蹬地的瞬間就跳到了三米高處,蟲獸的腦袋上。
沒給蟲獸反應過來的時間,譚遇迅速彎腰,指尖狠狠插入蟲獸頭部和脖子細瘦的連接處。
平時需要熱武器對準攻擊才會造成傷害的纖細脖子,被堅硬到不可思議的指甲輕鬆刺穿。
神經中樞瞬間被人捅爛,蟲獸的身體甚至都沒反應過來,還維持著繼續向前沖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