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衣服里偷偷藏了一把粒子槍,即使他不知道自己會拿這把槍做什麼。
但工作人員已經被這兩天不斷上門鬧事的社會人員弄得暴躁不堪,很不客氣地說他痴心妄想,讓治安人員把他丟出門外,帶著惡意譏諷他。
「說不定你的人魚崽子早就在哪個大人物身底下躺平享受、懷孕生蛋了,你現在想找它們?沒準兒你找到你人魚崽子下的蛋還有點可能性!」
「傻逼,你們這些有錢人也有今天!活該!」
「你要哭了?哎喲快滾回家哭吧!」
他的第一個蛋是在八年前上交的,最後一顆蛋在三年前上交。這些人說出這種話,無異是印證了催化劑的存在。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他們?陸灼不懂。
陸灼嘴笨,他抖著唇說不出話,眼眶赤紅,胸腔里翻滾的憤怒如同濃酸一般將他的心腐蝕得血肉模糊。
於是拔出的槍代替了他的語言表達能力。
三個人倒在地面的血泊中,面上還帶著不可置信的錯愕。
陸灼心很慌,還有一絲不太真實的茫然感,自己一天之內就從帝國研究院,變成殺人犯了。
但他並不後悔。
槍是消音的,動靜不大。趁著其他安保人員還沒趕過來,他從工作人員身後的收蛋櫃裡,匆忙偷了兩顆白淨的人魚蛋揣在外套里,像是捂著兩顆珍貴的絕世寶石一般,把兩顆蛋帶了回去。
這是他和人魚的孩子。
他要把蛋帶回家,給他的人魚孵化撫養,他們會擁有兩個可愛的孩子。
說不定兩條小人魚都能學會叫他「爸爸」,叫人魚「母父」。
他會教給自己的孩子們知識,教他們在網絡上用自己的技術賺錢的本事,這樣即使自己老了,沒本事賺錢了,他的孩子們也可以有能力帶著母父一起存活下去。
陸灼在飛艦上看了一眼副駕駛安置妥當的兩顆蛋,白潤乾淨,摸上去還有淺淺的溫度,他甚至能想像到自己一家未來擁有的安穩幸福的生活了。
他把蛋帶回家,跪在池邊,小心翼翼捧到人魚面前。
他的人魚看著蛋愣了一會兒,然後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小心撫摸著潔白的蛋殼,用臉頰貼著蛋殼輕蹭,帶著溫柔的眷戀,好像想起了自己曾經被人帶走的蛋。
這是他的孩子們。
陸灼這個一向沉默寡言的男人,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
但他本來也不是什麼專業的搶劫犯,沒有搶劫經驗。
他沒有進行預先換裝準備,開槍偷蛋後也沒有進行任何掃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