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白!」奧丹尼聲音冰冷,眼中含恨,恨不得把對方剝皮抽筋。
沈遇白與他隔著整個樓層遙遙相望,看向他的眼神中也沒帶多少和氣,冷笑一聲:「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您呢,奧丹尼陛下。」
他把「這裡」兩個字咬得很重,像是提醒一般。
果然,奧丹尼在聽到這句話後臉色驟變,後來又像想起什麼一般,臉色放緩,勾起一抹慣常露出的屬於皇帝的得體微笑:「那又如何,你們終將會被留在這兒,以後我的臣民只會記得我將他們於危難水火之中拯救,而你,和戚止戈!將會成為整個帝國永遠無法洗白的罪人!」
「哦?」沈遇白見他對外面的變化一無所知,也不點破,只是用憐憫的眼神看著他。
奧丹尼差點被這個眼神看破防,他平生最討厭的事情不多,被人用這種看待弱者的眼光注視,是其中一種,僅次於戚止戈。
不,現在是僅次於戚止戈和沈遇白。
樓下空地上,見到有陌生人出現的實驗體們有些躁動,但發現這群人身上的氣息無害,和這些有著恐龍和其他實驗體氣息的人類完全不同,有一個人的甚至讓他們有些喜歡,便也不再在意,只專注地盯著這些被圍困在中間已經狼狽不堪的研究人員們。
沈遇白的態度讓奧丹尼十分惱火,他非常氣憤,下令讓身後的下屬們去抓住沈遇白。
但這些近衛們都沒有動彈,為首的那個跟沈遇白連線直播的近衛更是和旁邊的搭檔直接將人雙手反剪,利落地撈出不知從哪裡順來的手銬給他拷在了欄杆上。
「你們……!」奧丹尼還沒來得及反應,人就已經被拷在了欄杆上。
「陛下,冒犯了。」近衛抿唇,扯出一個笑,但看向他的眼中沒有笑意。
奧丹尼甚至在這個眼神中看到了對自己森森的殺氣。
近衛有個覺醒S級精神力的弟弟,帝國軍校畢業之後就直接去了軍隊,在一次與蟲族的戰爭中犧牲了。近衛在被派到禁衛軍中做臥底之前,一直都以為弟弟是真的犧牲了,直到剛剛在空地上的實驗體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是他被認定為在戰爭中犧牲的弟弟,他從小呵護到大的孩子!
要不是身為軍人最後的理智,他恐怕早就忍不住把這個道貌岸然草菅人命的皇帝砍了給弟弟報仇!
此時他雖然把他拴在了欄杆上,但心裡已經判定這是個死人了。
「你們這是在謀反!」奧丹尼色厲內荏地吼道。
沈遇白冷笑一聲,剛想開口說話,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沙啞冷漠的聲音:「你為君不仁,謀反又何妨?」
他倏地轉頭和玉清釧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兩人眼中無法掩飾的震驚。
他們兩個一個SS級,一個S級的精神力,根本沒有發現身後有人跟著。
沈遇白看向來人,突然就像是被定住一般動彈不得。
來人一男一女,男人雖然身披斗篷,戴著兜帽,露出一對和空地上的實驗體一般的角,但奇異地尚存意識,沒有被恐龍的本性控制。女人一身黑色斗篷,兜帽遮住了她的面龐,只有幾縷栗色的髮絲從帽子裡露出來。
沈遇白心裡突然有了一個猜測。
他的心跳頓時跳得飛快,仿佛要從胸口跳出來。
有種大獎快要揭曉的心慌和緊張感。
「你們……」
沈遇白張口,突然感覺自己嗓音艱澀,難以發聲。
他覺得自己用了最大的聲音,但聲音一出,卻發現小得驚人,仿佛氣音,只有自己聽得到。
來人聽到沈遇白的聲音,也仿佛定住一般,女人伸手,將自己的兜帽摘下,露出一張溫婉嫻靜的面龐。男人也掀開了斗篷,露出一張堅毅硬朗的臉。
是兩張沈遇白熟悉的臉,也是前不久才在夢裡看到過的臉。
「爸爸……媽媽……」
在玉清釧驚詫的目光中,沈遇白低喃出聲,甚至害怕這一切是不是做夢,連動都不敢動。
但在沈遇白期待又膽怯的眼神中,對面的兩人緩緩向他張開了雙臂。
沈遇白臉上驟然綻放一個燦爛的笑容,但卻紅了眼眶,淚水在眼中打轉,卻不顧一切向前衝去。
·
放下沈遇白與父母相認不提,網上對蟲族入侵的討論聲越來越大,也有越來越多的公民們氣憤地向帝國議會抗議,要求他們立刻釋放元帥。
首都星監獄。
這個監獄裡關押的基本上都是觸犯了法律的達官貴族,且在這裡關押的人從來沒有釋放過的先例。
然而。
戚止戈一身軍裝,筆挺地坐在囚室的椅子上,臉上仍然是一副淡然的表情。
就在這時,負責看管監獄的獄警腳步紛亂,急匆匆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