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嘴裡含著滿滿的食物,「嗤」了一聲,不想把米飯嗤了出來,趕忙拿桌上的紙巾擦拭一番,「我們幼兒園還沒有多煮你一個人的量就虧本的程度吧?」說完偷偷看了奉崖一眼,見他注意力在食物上,並未發現桌上的殘渣,鬆了一口氣。
嘴裡的食物越嚼越香,奉崖並未往一旁的人投去半點眼神,只道:「珍惜糧食,總是沒錯。」
重明把桌面擦乾淨,呼了一口氣:要是被這個潔癖發現,估計要被收拾一頓。
他又開始大快朵頤,繼續就著話題說道:「珍惜糧食,怎麼不見你珍惜珍惜我?」
而事實上,奉崖不在的那幾天,蒼山依舊會送來奉崖的那一份餐,結果都被狼吞虎咽的重明吃到肚子裡了。
奉崖面無表情:「你有何好珍惜的?」
重明就知道會是這樣的回答,嘴裡碎碎念。
「我都聽到了。」奉崖道。
罵他沒心沒肺,冷酷無情。
「哦。」重明要真想私下罵他,就不會說出來,這種小聲罵又讓他聽到的感覺,比私底下罵還讓人爽快。
他哼了一聲,道:「小葉還說你是很好的人,我當時就呵呵了。這女孩子還是太年輕,不知你的真面目。」
說到葉時音,奉崖才轉頭看他,問:「你對她說了什麼?」
重明見他對這個話題似乎很感興趣,挑了挑眉,饒有興致地問:「我說了什麼,你這麼在意?話說回來,你什麼時候對別人的家事這麼關心了,載人家去醫院救人不說,還預支一年的工資?」
他原本以為是對人類弱者的同情,看這架勢另有隱情?
第54章 冰釋我在追他
「為何不能在意?」奉崖反問,「若是我在別人面前講起對你的評價,你不在意?」
重明仔細想想,他確實好奇奉崖在人前如何評價他。那張嘴平時那麼嚴,一開口也不知道是會給他端面子,還是直接扯他面具。
但是心裡越在意,嘴上就越犯賤。重明撇了撇嘴,道:「在意什麼,我一點都不在意你怎麼評價我好吧。」
但是奇怪,剛才他想問什麼來著?
奉崖神情如常,又問:「她父親尚好?」
重明想到葉盛那張端著的臭臉和趙芳梅客套的笑意,甚是有趣。嘴角扯了扯,回道:「你是說身體還是精神?身體吧,說話和行動都不利索,但是臉臭得很,特別是對小葉。要不是看在小葉的份上,我都懶得幫他載東西。」
「臉臭?」奉崖之前未見過醒來的葉盛。
「很臭很臭,她媽媽倒是很熱情,但是感覺也很奇怪。」他想了想,回道:「就是那笑吧,虛偽得很,而且我看小葉也跟他們不親,他們家庭氛圍似乎不太好,還是我的錯覺?」
說完重明也吃不下去了,又想了一遍當時的情形,語氣惋惜:「沒想到小葉這麼可愛的女孩子,是在那種家庭氛圍里長大的。」
奉崖神情一頓,腦海中忽然閃現葉時音在醫院昏迷時說的那些話。忽然想到什麼,站起身來,整個人就在辦公室里消失不見。
重明還在感慨,奉崖人就不見了,氣得他惡狠狠地吃了一口米飯,嘴裡嘀咕:「還說是神呢,這麼毛毛躁躁,以前那股淡定勁哪裡去了?」
真會被這個神給氣死,還是自己吃飯重要。重明看著奉崖桌上的食盒,大部分菜都還沒動,於是他伸出萬惡的筷子,把那撒著蔥花和白芝麻的雞翅扒拉到自己碗裡,「是你說的,不能浪費糧食。」
冬日午後,廚房的院子沐浴在陽光下,小蔥挺立在土中,一旁的土灶上還燉著湯,冒出縷縷輕煙。
奉崖走進院中,遠遠就看見葉時音忙碌的身影。
他跨進門,小姑娘正專心致志地擦洗鍋具,並未察覺到他的到來。
「葉時音。」
葉時音動作頓了幾秒,才繼續抹了兩下,轉身回道:「老闆。」
又變回老闆了。
奉崖直接說明來意:「我不回你信息並非不想理你,而是我需集中精力施法,若稍有分神,島上的人都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聽到這話,葉時音抬頭,杏眼中瞳仁微震。
「我也並非刻意讓你等,而是事出緊急,從而考慮不周。」
奉崖走近,清冷的聲音如冬日流水:「你每日都等很久嗎?」
葉時音點頭,又搖頭。她每天吃完飯就去等,起碼等三個小時以上。長嗎?在寒風中等,無比漫長。可是與他沒日沒夜地施法相比,又算什麼?
她表情懵怔,似乎在思考什麼棘手的問題,眉頭皺得緊緊的。
奉崖見她頗為糾結,輕聲問:「什麼意思,怎麼點頭又搖頭?」
葉時音嘴巴微張,想了一會兒,才回道:「你每次都這麼辛苦嗎?施法的時候一點都無法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