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濤也跟著冷笑：「難道不是麼？不然那麼多年過去了，至於連個連環殺手都抓不到？」
他調整了一下坐姿，接著道：「總之人就是我一個人殺的，雨衣、水鞋都藏在我家地下室里，你們現在派人去就能找到。我認罪了，你們的任務也完成了。那個什麼指甲油殺手一定很快就會現身，請你們把重心放在他身上，可別讓那個女孩白死了。」
秦聿風站起身，雙手撐在桌上，別有深意地看著他：「放心，我們會調查清楚，一定不會冤枉任何一個無辜的人，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真正的兇手。」
蔣濤飛快地皺了下眉，旋即低下頭，把臉藏進了白熾燈的陰影里，不再說話。
走出審訊室，秦聿風來到了隔壁房間，從飲水機旁接了杯水一口氣喝光，把紙杯捏成一團扔進垃圾桶里。
他抹了把嘴角，轉頭問一直在單向玻璃後看完了整個審訊過程的程述：「老程，你怎麼看？」
程述聳了下肩膀：「你還問我怎麼看，你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嗎？」
秦聿風點點頭，沉吟片刻：「這事兒肯定跟他有關，但人不一定是他殺的，他到底在保護誰呢？」
*
堪察組果真在蔣濤家的倉庫里找到了帶血的雨衣和水鞋，水鞋是43碼的，而蔣濤的鞋碼是40碼，這也跟在案發現場發現的那個不合腳的鞋印一致。
溫珣不在，秦聿風把雨衣和水鞋都交給了他的助手，讓他們送去做進一步的DNA比對，自己又回了審訊室。
程述坐在秦聿風辦公室的椅子裡，毫不客氣地把兩條腿搭在辦公桌上，雙手枕著後腦勺，不知在想些什麼。
祝好坐在白板前抬頭看了許久，轉身伸腿輕輕踹了一下他的椅子，虛偽又客套地笑了笑：「誒，程大偵探，你們是怎麼判斷出蔣濤還有同夥的？」
程述從放空狀態抽回神思，微微偏過頭，勾起嘴角：「你爸爸不是警察嗎？你不是耳濡目染學到了不少東西嗎？」
言下之意，就是「這麼簡單的問題還需要問？」。
那副欠揍的模樣，讓祝好恨不得穿越到幾個小時前，把那杯蜂蜜牛奶潑到他臉上。
她拖動屁股下的椅子挪到他旁邊：「行，那我斗膽班門弄斧一下。」
其實關於這個問題，在看完審訊過程後，她心裡就已經有了推測。
首先，警方應該從來沒有對外公布過指甲油殺手手的作案細節和對他的心理側寫，可是蔣濤卻十分了解。更別說從她和唐芸身體裡提取到的咪達唑侖屬於受管制的麻醉劑，普通人根本無法弄到。
另外，蔣濤在描述犯罪過程時條理清晰，幾乎沒有經過思考卻能把所有的細節和時間記得一清二楚，一看就是提前準備好的說辭。
還有，他在看到唐芸的照片時臉頰升高，嘴角下垂，那是的愧疚表現。
在看到案發現場的照片時，他又表現得很害怕，不像是真正的兇手。
由此可見，他一定有同夥。
不過，這個同夥到底是誰呢？
說完這些，她偷偷斜睨著程述，從他臉上捕捉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詫。
她心裡有些得意，這麼多犯罪電影總算是沒白看。
秦聿風回到辦公室時，天已經全黑了。
程述聽到開門聲，把椅子的方向轉向門口：「怎麼樣？」
秦聿風解開襯衫最上面的一顆扣子，鬆了松領子，嘆了口氣：「能怎麼樣，從剛才到現在，除了一句『人是我殺的』，愣是不肯多說其他一個字。」
祝好想了想，問道：「秦警官，可以讓我去見見他嗎？」
第20章
秦聿風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不行，你也算是受害者，不能跟嫌疑人見面的。」
祝好也知道自己這個要求確實不太合理，但還是想爭取一下：「可如果那天晚上襲擊我的人是他，或者他也在場，應該會認得我。」
既然蔣濤對唐芸的死抱有內疚和自責，那同樣的情緒也必然會出現在祝好身上，沒準這一次見面可以擊潰他的最後一道防線。
然而秦聿風還是不肯答應：「對不起，祝小姐，這是規定。就算我答應，我上級也不會同意的。」
程述躺倒在辦公椅上，雙腿搭在椅子邊緣，悠哉悠哉地轉圈，突然插話：「我倒是覺得她這個想法可行。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頂多就是挨兩句罵嘛。如果案子破了，沒準上級還要給你頒獎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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