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的時候想要一點問題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只要能處理好雲深也就沒有詳細過問,無非是誰家想要離牆邊近一點,誰家想要和誰家住一起。
賀一守跟在雲深身後半步的位置亦步亦趨,「摩天輪下來的遊客有的反應比較大,還有無人機拍照只能隔著玻璃,很多人想了些奇怪的辦法。」
「有多奇怪?」雲深走出遊客中心,聞言朝著摩天輪走去,因為談著工作就沒有坐樂園裡的觀光車。
「有人嘗試在外面把無人機拉高,但無人機有限高到不了最頂端,所以他們嘗試把無人機放在了車箱頂上。」說起這事時賀一守都忍不住笑了一聲,「但無人機在車廂頂上有時候會被晃下來,也有被旋轉臂打壞的個例。」
無人機是租的,雖然租金很便宜也沒有押金,但要損壞了也是要賠的,小小的拍照無人機在雲深眼裡不太貴,可在土著眼裡500的賠償就很肉痛了。
「那賠了麼?」她記得賀一守腰上有鱗片走太快了會疼順勢放慢了腳步和他一起並排走著。
感受到身前人的行為賀一守彎了彎眉眼,「賠了,不賠出不去,門口的警報會響。」,這個點還沒到出園的時間,說明已經有人嘗試過在損壞無人機不賠償後出園。
「唔,沒和門口的工作人員吵起來?」
「那他們不敢。」賀一守覺得雲深對於自己的威信有誤解,溫聲解釋著:「門口那麼多人看著呢,他自己好意思,以後難道還不和其他人打交道了?」,兩人正好路過徒步山脈,之前他在外面忙著都沒時間好好逛一逛。
雲深見他目光看著山上的樹不放,「陪我走一圈吧,看看有沒有被熊孩子破壞的地方。」,其實每天閉園前員工都會檢查,她只是覺得牧尋隱走了後他會更忙,以後可能除了下班後抹黑來,也找不到什麼好時間。
「謝謝大人。」賀一守努力保持著矜持,但眼裡的高興都溢出來了。
「走吧。」雲深帶人拐進了小路,對於無人機的事情她不能讓遊客再胡折騰,「我記得你會寫字,工具房有告示牌,你寫一個掛上。」
「就寫,禁止摩天輪範圍內禁止外飛,只允許把無人機帶入車廂。」
「還有部分人有高空恐懼症,他們之前也許以為是過山車太刺激了,所以沒有發現。具體措辭你自己想。」對於幾個心腹來說,李凌的行動力是最強的,她基本上是給什麼做什麼,還要努力做到最好。
牧尋隱是最難理解的,分明她給的任務都做了,但就是給她一種怪怪的感覺。
至於旁邊的這位,是她最放心的,很多事情的細節不用交代那麼清楚,賀一守會做完善的補充,遊客中心休息區裡的孩子之前比較鬧,也是他給出了具體的細則,把責任放在了帶孩子的父母身上,現在遊客中心已經沒有那麼吵鬧了。
「好。紫色的?」賀一守應著工作,下意識對綠化帶里的一種花疑惑了下。
第一次來山脈的遊客基本都和他一個反應,雲深更加覺得賀一守這人心眼太實在,中午吃飯換班的時候放心摸魚半小時來逛一下就行,摸魚的人也不在少數,「薰衣草,可以摘一點曬乾後做成乾花或者裝進包里做香囊。」
徒步山脈上的植物雖然不會被凍死,但依舊遵循著四季的節奏,現在是九月,正是薰衣草的花期。
「不,還是讓它長著吧。」賀一守輕輕搖了搖頭,眼神在一片紫色的花帶中掃過,「它們在這裡還活著,摘了就死了。」
雲深聽到他這個說法眼神一轉,「你不摘,它一樣會枯萎落下。我讓你摘了,它不就永生了?」,她饒有興趣地等著賀一守回答。
男人立在紫色的花帶前沉思了一會兒後扭頭看向她,「大人不讓遊客摘,卻讓我摘,算是偏愛麼?」
嗯?雲深沒想到他會先問這個問題,答案根本不用想,「當然是啊,我特許你摘。」,作為一個骨子裡都透著溫和的土著,他會如何做呢?
賀一守聽到回答後先是低頭想了想,然後伸手摘了兩朵,嚴格說是兩串,因為每株薰衣草的花都是一串一串的。
「大人特許,我不會反駁。但植物太過珍貴,就摘兩串吧。」他從兜里掏出兩張紙巾把兩串花梗仔細地包裹好後拿在手裡,「回去我試著做成大人說的香囊。」,然後送給你,不論是放在屋子裡還是帶在身邊,都是他留下的痕跡。
他這次回來後發現雲深屋子裡很多東西的位置都變了,並不是變在更加方便的位置,更像是有人故意把他的痕跡給遮掩掉。
性格使然他不會在雲深面前打小報告,但也確實感受到了挑釁。
「好,那我等著。」雲深覺得賀一守稱得上一個妙人,分寸拿捏在極為合適的位置,「前面還有金盞菊,也摘點回去泡茶吧。」
兩人也不可能走完徒步山脈所有的路,晚上員工都要五個人分工才能轉完,所以直接從玻璃棧道朝近路過去。
雲深不恐高往前走了幾步之後才發現人沒跟上來,回頭就看到賀一守正盯著玻璃棧道下的懸崖像是在思考什麼嚴重的問題。
「你恐高?」聽到帶著笑意的聲音,賀一守抬頭時臉色有點白還帶著點疑惑,他不確定地道:「應該不是,過山車和摩天輪都可以坐,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