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懶人沙發上快要掉下去的熊貓抱枕拿起來放好後,他繞著接待室轉了三圈,通過不同東西的擺放想像著雲深在時的樣子。
柜子里各種形狀的碗和盤子又要塞滿了,應該過不了幾天她就會送人。
他不在的日子裡,她過的很好。這份認知實在是讓人難過,立在臥室門口幾次抬手又落下。
可他實在太想她了,每天都只能透過窗戶看著她的日子真的不好過。
沈顏說心理干涉給出的結果比上次還差,原因是什麼他很清楚。
就進去看一看,就看一眼。
這樣的想法一旦產生,就會無限擴大,在腦海里反覆地迴響。
終於,其他的想法都被壓倒,手指搭在門把手上的瞬間,刺耳的警報混合著門鎖閃著的紅藍色光芒讓他僵硬在原地。
門打開的比他想像中還要快。
早在牧尋隱飄進待客室後,系統就把雲深叫醒了。
園長buff在三天前轉移去了員工學習進度,提升員工學習的效率,所以她睡得不沉。
牧尋隱把有些顫抖的手放下,整個人腦子都處在宕機中。他不知道雲深是什麼時候換的門鎖,又是什麼時候察覺到他的行為。
他很肯定,其他人不會這麼做。也沒人敢這麼做。
偏偏只有他做了,還被抓包了。
雲深看了看眼前一身黑的人,先把門鎖的警報關了,然後伸手打開了接待室的燈。
明黃的燈光讓牧尋隱下意識側頭躲避,說不清自己在躲燈,還是在躲她的目光。
不用雲深開口,他就側身讓開位置,跟著雲深走到了曾經他最長待的座位前。
剛睡著被吵醒,雲深覺得有些不舒服,於是閉著眼緩神。
沉默有時候比爭吵更可怕。
牧尋隱立在桌邊恨不得原地消失,但又捨不得此時的靠近,於是透過黑紗靜靜地看著她,像是等待審判的囚徒。
「你差不多行了。」雲深又不是真睡著,現在就她們兩人,哪怕隔著紗她也能感受到那份猶如實質般的目光。
被凶了一句,牧尋隱卻笑了,開口的第一句就是。
「大人,我想你了。」
嗯?雲深十分震驚,這不對吧?你開口的第一句難道不該是『我錯了麼?』。
「所以,你覺得你沒錯?」,說著雲深的火氣蹭就上來了,欺上瞞下,帶著巡邏隊違規去搞事,還不讓巡邏隊回她消息,並且串通賀一守把武器帶出園,私自攜帶煙花出去。
哪一項,都踩在園裡的規矩紅線上。
結果就來一句『想我了』?,想這樣逃避錯誤,呵,雲深神色瞬間冷了下來。
「錯了。但想你。」牧尋隱覺得自己有點情緒上頭,想要壓一下但失敗了,頂著雲深的冷臉走到她身邊,把座椅往側面拉了一下,這下兩人可以面對面的近距離談了。
雲深皺眉側了下頭,以往她這樣牧尋隱都會退開,但今天的他並不想這麼做。
黑紗打在膝蓋上,透過居家服能感受到他呼吸間的熱氣。
蹲在椅子前的男人嗓音有些沙啞,「大人,我還能留在樂園麼?」,他太了解雲深了,她有很強的領地意識,一旦周圍的人過於強勢,她就會感到威脅從而反擊。
賀一守就是例子。
往常他都保持著一個讓她舒適的距離。「等我傷好了,任由大人懲罰好不好?」,用下巴輕蹭著雲深的膝蓋,這個姿勢對他來說明顯不太舒服,黑紗下的眼睛卻微微眯起。
雲深右胳膊支撐在扶手上,手掌扶著額頭。
她看出來了,牧尋隱情緒不太對勁。這段時間因為他請假,所以也沒有給她報備過心理干涉的情況。
縱然對心理治療完全不懂,但云深也知道,在剛報仇又受傷的情況下,他極有可能情緒起伏較大,病情開始惡化。
分明是他的錯,雲深卻覺得心裡憋著一股氣,現在這樣她還能打他、罵他不成?
和沒有理智的人講道理是一件愚蠢的事。
可要是什麼都不做,雲深怕給自己氣到。「等你好了,西明都沒了。你還能做什麼。」,不罵,但可以陰陽啊。
雲深一點都不想委屈自己。
但她萬萬沒想到腦子不正常的人關注點會有多奇葩。
「我能做的很多。」按著座椅起身後,黑紗幾乎掃在雲深的臉上,手被拉起放在一團熱乎乎的東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