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承輕見他望著山下發呆,便道:ldquo晚上山風大,你再吹了風又要生病,多穿件衣服。rdquo
蕭盡心想他們的包袱早在半路丟得不剩幾件,哪有多餘的衣服可穿,難道他要脫自己的衣服?那可不成,別自己燒還沒退又倒了一個。
他正要拒絕,寧承輕對段雲山道:ldquo師兄,你將姓柳的衣服剝來給我,他火氣那麼旺,想必凍不死的。rdquo
第五十一章 形骸不羈天地闊
寧承輕將柳廷的長袍給蕭盡,叫他裹在身上。
柳廷縱不堪,好歹是富室子弟,何曾受過如此欺辱,雖被點住穴道不能說話,一雙眼睛卻怒火如焚,狠狠瞪著二人。
蕭盡眼瞧山下,見又有人要冒險上來,忙手指扣住石子射去。誰知這回來人有了防備,聽音辯位,一發石子竟然落空。蕭盡再扣一枚,射向來人必經之處,那人哎喲一聲,倒像自己撞上去似的。
蕭盡出手如風,石子只靠手指發力,居高臨下占盡上風並不吃力。可山下眾人之中終究有武功高強、為人機智的將衣服打濕當做遮擋,蕭盡射去的石子有被拳風掌風擊落,有射在濕布上卸去了勁力。堪堪已有數人快要躍上山石,寧承輕穩坐蕭盡身旁,從懷裡拿出放著玉雨銀針的盒子,笑著道:ldquo夠近啦,可以用毒針了。rdquo
蕭盡抓了一把銀針扣在手心,還未射出,那幾人已止步後撤,不敢再往上沖。
眾人這一路已吃了這淬毒銀針不少虧,一聽寧承輕說用毒針,人人都想,原來是銀針太輕細不能及遠,他才故意引我們靠近自投羅網,可不能中這奸計。
蕭盡見這些人時進時退,全憑寧承輕一句話。其實這等距離,銀針未必能傷到對方,這許多江湖上的大英雄大豪傑,卻被一個不會武功的小子嚇得不敢靠近,不由暗暗好笑。可他終究也明白,奇謀巧計即便奏效,也只是一時而已。
程柏淵在山下喊道:ldquo小賊,慣會使這些見得不得人的手段,識相的快將柳少俠放了,下來束手就擒,我看在程家世代與你爹交好的份上也不要你小命。rdquo
寧承輕笑了笑道:ldquo這老頭倒沒什麼壞心,只是年紀這麼大,腦子也是不好,想必年輕時全靠兄弟扶持,要不然helliphelliprdquo蕭盡道:ldquo要不然也和我一樣,放在江湖上不出三天就成了路倒屍。rdquo
寧承輕又是一笑道:ldquo你跟著我,可是死不了。rdquo蕭盡見他笑得歡暢,猶豫片刻問道:ldquo我跟著你,你很喜歡嗎?rdquo寧承輕道:ldquo有人做我的小狗,天天跟著我,我怎麼不喜歡。rdquo蕭盡平日聽他說自己是狗,定要和他懟嘴幾句,今日卻只覺他一派天真自然,哪怕當著溫南樓這個外人的面亦不避忌,顯出待自己與眾不同的親昵,心裡便只有開心。
他道:ldquo你就是喜歡狗兒,不知金角跑去哪裡,有它在也多些趣興。rdquo寧承輕道:ldquo它和銀角就在山裡,你大聲喊它們,或許就跑來了。rdquo
蕭盡道:ldquo銀角不聽我的,我可叫不來。rdquo寧承輕道:ldquo你把金角喚來,銀角一定也跟著。rdquo
蕭盡被他說動,童心大起,將雙手攏在嘴邊喊道:ldquo金角!金角!rdquo
山中原本一片寂靜,蕭盡用足內力放聲大喊,頓時回音陣陣,整個山間都迴蕩著ldquo金角,金角rdquo的聲音。山下眾人聽了渾然摸不著頭腦,不知ldquo金角rdquo是什麼意思,可既是寧家小賊的人在喊,必定是什麼旁人不懂的歹毒暗號,說不準是在招呼同黨趕來圍攻,一時間均都四處張望,十分緊張。
溫南樓聽蕭盡在那喊這幾聲,聲音遠遠送去,驚得山林間鳥雀亂飛,心裡暗暗吃驚,想到瞧他年紀不大,內力竟如此渾厚上乘,怪不得敢說與自己正面交手百招才會落敗,原來不是自誇而是自謙,又想他傷上加病,還有這般修為,百招內誰輸誰贏還難有定數。
蕭盡叫了一會兒,忽聽山路上一陣窸窣聲響,欣喜萬狀回頭一瞧,果然是金角從山下林子裡爬上,見了他汪汪汪叫起來。
蕭盡估摸山下眾人暫不敢再上,便回身一把將撲來的黃狗抱住。
溫南樓大為驚奇,心想原來金角並非暗號,而是在叫這隻小狗?他見蕭盡抱著黃狗親熱,也覺逗趣,忽然腳下被什麼東西一拱,忙低頭去看,見一隻身長體壯的白狼從山石間爬上,一雙金黃的狼眼在黑暗中精光四射。
溫南樓嚇了一跳,舉掌欲擊,寧承輕喚道:ldquo銀角,快過來,不然溫大俠要打死你了。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