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盡道:ldquo義父處處為我著想,反倒是我只顧自己,在外浪蕩兩年竟不肯回去瞧他一眼。我早該知道即便有人假冒我,義父也一定能認得出來,我helliphellip我,唉。rdquo
寧承輕道:ldquo你,你,你。你現在就回去吧,做你姐姐的好弟弟,做你義父的好兒子,現在還能做你唐師兄的好師弟,我一個人去找師兄。rdquo蕭盡急道:ldquo我不是這意思,只是義父這份大恩不知該如何報答。rdquo
寧承輕一笑道:ldquo你又著急了。若不能讓你姐姐、義父、師兄師弟們都喜歡我,豈不讓你為難。你義父昨夜沒責怪你,你姐姐為了你願意與我演戲騙過師門叛徒,你師兄雖和你從小不曾見過,卻絲毫不嫌師父偏心,一心一意助你報償血仇,將你家傳劍法送回,你還擔心什麼?好好活著,便是報答他們了。rdquo
蕭盡雖覺他說得有理,卻仍是悶悶不樂。他平日處事臨陣對敵都十分果斷,唯獨在師門與義父左天應的事上遲疑多慮。
寧承輕道:ldquo你義父說唐寒是你師兄,那唐寒的武功也是他傳授的了。rdquo蕭盡道:ldquo不知義父幾時收他為徒,卻從沒讓我見過。rdquo
寧承輕對著他瞧了好一會兒,忽然問道:ldquo你往日替赤刀門除惡殺人時,可會認錯人?rdquo蕭盡道:ldquo那怎麼會,我既知道對方身份姓名,又見過畫像,如何能認錯。rdquo
寧承輕道:ldquo我看你不大認臉,怕你殺錯人。你難道沒瞧出來,唐寒的長相有幾分像一個人嗎?rdquo蕭盡回想片刻,不知為何竟有些想不起唐寒的模樣,心想果然自己不大認臉。
寧承輕道:ldquo你不覺得他長得有幾分像你義父左天應?rdquo蕭盡怔住,有些不信道:ldquo你是說,他是我義父的helliphelliprdquo
寧承輕道:ldquo唐寒比你大一兩歲,你義父又與你爹娘是舊識。你好好回想一下,小時候有沒有比你大一兩歲的孩子和你一起玩耍?rdquo蕭盡於三歲前的記憶實在模糊不清,連爹娘和親姐姐的模樣都一點不記得,哪裡能想得起其他玩伴,只好搖了搖頭。
寧承輕道:ldquo三歲都不記事,我三歲已讀到五經春秋了。rdquo蕭盡道:ldquo你從小就聰明,我如何能比。rdquo
寧承輕道:ldquo不記得就不記得,你義父或許也不想讓你記起,才讓自己的兒子避開,免得你們玩在一起回想往事,傷了你一個小孩兒的心。rdquo
蕭盡遙想過往,想到左天應說他心性質樸天真,待人溫柔善良,不忍讓他知道真相,原本要等他長大成人,漸漸卻說不出口,反教自己兒子代替,一時怔忡不安。
寧承輕見他又再發怔,雙手將他臉頰捧住朝向自己。蕭盡與他面對面瞧著,寧承輕雙眼中一片摯愛赤誠,自己被他瞧得心跳不止,臉頰也不知不覺泛起紅潮。
寧承輕道:ldquo你這麼不認臉,可得多瞧瞧我,前陣子易容改扮,怕你不記得我原來的長相了。rdquo蕭盡道:ldquo哪有的事,你化成灰我也認得。rdquo寧承輕笑道:ldquo這可不是好話,你想仔細些再說。rdquo蕭盡道:ldquo你身上總有些藥味,今後就算易容改扮我也認得出。rdquo
寧承輕湊近在他腮邊聞了聞道:ldquo狗子聞味認人,你和金角一樣。rdquo蕭盡聽他提起金角,便道:ldquo我倒有些想它,咱們什麼時候回頭找找,將金角和銀角都找回來。rdquo
二人正自說話,門外又有人敲門。
這回不等蕭盡發問,那人已高聲喊道:ldquo蕭大哥,輕弟,你們起來沒有,外公說今日要審那鐵手佛封威,你們來不來瞧?rdquo
蕭盡聽說審封威,本不大想去,寧承輕卻道:ldquo溫南樓昨天就說是你抓住的封威,現在眾人都在那裡,你不去,豈不顯得倨傲自大,目中無人。rdquo
蕭盡聽了笑道:ldquo要說目中無人,誰能比得過你,如今轉了性子,反倒說我。rdquo寧承輕道:ldquo我這些日子得了多交朋友的好處,有夏家父子、溫南樓夫婦相助,著實方便不少,現今連程老頭兒也不與我作對了,果然師兄說得有理,既有這麼多好處,我自然目中有人了。rdquo
他說著話,夏青棠還在敲門,蕭盡忙去放他進來。
夏青棠一見門開,先讓身後夏家的丫鬟僕人進去。幾個丫鬟提著食盒,一碟碟放在桌上,擺了滿滿一桌早點。
蕭盡失笑道:ldquo這麼多怎麼吃得完?rdquo夏青棠道:ldquo每樣嘗嘗,吃不完也不妨。rdquo
寧承輕卻不客氣,撿喜歡的點心吃了一塊,靈器山莊地處江南,與他家鄉口味十分相近,只說好吃。夏青棠遣退下人,拉了蕭盡也過去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