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承輕笑道:ldquo這是履卦,上乾下兌,是為天澤,君子坦蕩蕩,有厚積薄發,必圖上進之象。你原是只小狗,如今和我在一起越發出息了,將來聲名武功定在溫南樓等人之上。這一瓶我很喜歡,就放在床頭吧。rdquo
蕭盡道:ldquo我不稀罕什麼聲名武功。rdquo寧承輕問道:ldquo不要聲名武功那要什麼?rdquo蕭盡道:ldquo只要一輩子和你在一起,想去哪就去哪,想做什麼就做什麼。rdquo
寧承輕笑道:ldquo你不提師兄,也不提你義父和姐姐,他們聽了要罵你沒良心。rdquo蕭盡一愣道:ldquo那helliphellip那,我們找到段大哥之後,再回去瞧瞧我義父和姐姐。rdquo
寧承輕道:ldquo我是該去見見你義父,將你我之事告知,好讓他老人家放心。rdquo蕭盡心想,義父確有說過若他覺得和寧承輕在一起快活,也不強逼他回去,但終究沒有捅破二人關係,若能得義父認可,自然更加歡喜了。
他對寧承輕道:ldquo我義父平日待人雖不苟言笑,孟姐姐也是極嚴厲,其實為人都十分慈愛溫柔,你見了他們只說喜歡我,愛和我一起,他們便也喜歡你的。rdquo
寧承輕見他如此自信,笑話他道:ldquo你義父來了一次,沒打你罵你,你就得意起來。為何我說喜歡你,他們便也喜歡我呢?rdquo
蕭盡道:ldquo義父苦心孤詣,只為我報父仇,卻又不忍讓我親自動手,寧可讓自己親生兒子擔這重任,他對我摯愛如此,自然愛屋及烏,也一樣的喜歡你。rdquo
寧承輕聽了,忽然有些痴然道:ldquo你義父對你的確摯愛情深,即便不是你親生父親,這份父子之情也是難能可貴,世所罕見,我卻沒有helliphelliprdquo
蕭盡見又觸動他心事,只覺說錯話,懊悔不已道:ldquo你別難過,你爹娘雖不在,但有段大哥,有我也是一樣,我回去讓義父也認你做義子。rdquo
寧承輕本有些傷懷,聽他一說忍不住笑出聲道:ldquo我是沒了爹娘,可你也不用平白替我找個爹,再說你我都當了左門主的義子,將來豈不成了手足兄弟?rdquo
蕭盡方才衝口而出,未曾細想,聽他說和自己成為兄弟那是萬萬不可,忙道:ldquo我說錯了,你和青棠結拜,夏莊主才是你義父。rdquo
寧承輕道:ldquo我哪個爹都不要,快別胡說八道,咱們把剩下的花插了擺在屋裡。rdquo蕭盡應了,又再撿枝插盆。
之後數日,兩人不提煩心事,蕭盡當起廚子,一日三餐各色不同,閒時背著寧承輕去山裡摘花。寧承輕來時雖見木屋灰塵積厚,久不住人,但兩間屋子中,前屋日常用具一應俱全,並非臨時落腳。他想丁以繡將兄長墓碑立在此處,確是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瞧他這幾日吃得粗糙,睡得隨意,莫非就在這替丁以錦守了十年墳不成?
他將這話說給蕭盡聽,蕭盡道:ldquo我下山時偷偷回瞧過幾眼,他那屋子雖簡陋,屋中倒有幾樣家什,木頭架子上還擺了幾本書。rdquo
寧承輕道:ldquo他又不像愛看書的人,不知是哪幾本書。rdquo蕭盡道:ldquo可惜他每日足不出戶,要不就半夜練劍,否則我去偷來給你瞧瞧。rdquo
寧承輕笑道:ldquo不用偷我也知道,他自己說過十餘年裡瞧了不少毒經藥譜,只為對付我這個寧家後人,想必五蘊枯榮丸也是在這山上製成的。既然如此,藥丸里的毒物毒草左右逃不出這片林子,咱們摘花時多留心些。rdquo
蕭盡本就憂心他身上的毒,聽說要尋覓毒物解毒,自然比摘些花花草草更有耐心。
寧承輕將自己從小讀過的醫書毒經慢慢說給他聽,蕭盡漸漸便能自己找些有用的藥草。這日,他將寧承輕放在樹下,自己去採藥,忽聽哎呀一聲,轉頭一瞧,見寧承輕坐在樹根邊,雙眉緊蹙,神色痛苦。
蕭盡忙跑到他身旁問道:ldquo怎麼了?哪裡的蟲咬你麼?rdquo
寧承輕道:ldquo是條蛇。rdquo蕭儘自從半路遇見蛇面閻羅玉京子後,便對毒蛇深惡痛絕,聽寧承輕說被蛇咬了,心中大怒,立刻拔刀去找,低頭一瞧果然有條花色斑斕的小蛇自腳邊游開。
他伸刀一剁將蛇頭剁下,蛇身扭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死去。
蕭盡見寧承輕手背有血,顧不上說話,抓住他手吮吸毒血,初時口中有些苦味,漸漸轉為咸澀,直到蛇毒吸乾淨才放心,又連吐幾口唾液將嘴裡毒血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