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除月突然憶起,千年前是她誆他進了誅邪塔,讓他被鎮壓千年不見天日,又悔約同往——她死了,自然作不得數。
此情此景,便是債主上門討債了。
燕除月熟門熟路的想要辯解一二,卻發現喉嚨像卡了什麼機關不能動彈,只能木訥地坐在床上,看著祝雎夾雜著硝煙與腥氣的夜風步步將至。
他不經意間解開自己的披風,隨手就扔在了光可鑑人的地上。
遠處一道一道的殿門接二連三的合上,發出轟隆的巨響。
祝雎滿身寒意地靠近,仔細端詳著眼前的木頭美人,她與平素無異只知道直勾勾的盯著某處。
儘管他的心情不甚美妙,嘴角不愉地往下壓,但那天生勾起的弧度,任誰也會覺得他性格溫和。
真是帶有強烈的欺詐性。
他一開口,聲音沙啞像是淬了一口沙子:「我不喜歡你的眼神,轉過去。」
很難想像,當年清朗的少年音成了現在被火烙過的樣子。
他毫不吝嗇力氣地扶正了燕除月的頭,這不經意間的一剎那觸摸,她的腦海里不受控制地湧出了許多信息。
「是,尊主。」還沒等她仔細分辨,她就聽見了自己陌生的聲音。
軟,甜膩,易推倒。
像被故意調教成這樣的,尾音還帶著若有似無的小鉤子。
夭壽啊……她這是把哪家的祖墳給挖了,所以遭了天大的報應,現在讓她流落到祝雎手裡做成傀儡,任由他搓圓揉扁。
燕除月僵硬的轉過身去,聽著背後衣料摩擦稀疏的聲音,快速的理著思緒。
傳聞,祝雎吞盡一方地脈與邪氣現世時就是成體,被仙界滅殺後數次,梁子就這樣結下,他復生後便屠城以泄殺欲。
千年前,祝雎和燕除月相約進鎮壓天下邪物的誅邪塔,陪他洗去妖邪之氣,他前腳剛進去,後腳她就應劫湮滅,死之後化為甘霖造福各界。
八百年後,他終於破塔而出,一身殺意,所到之處成了魔梟領界。
並放出狠話,「將攬月尊燕除月交出來饒你們不死,本尊要讓她碎屍萬段!」
然後開始為禍一方。
在得知燕除月死後,上刀山下火海也要立志收集魂魄復活她,以為這是一個復活白月光一起雙修的仙界美談?
不,大錯特錯!
第一,她不是白月光;第二,他腦子裝水也不是這樣裝的。
祝雎生性多惡,以自己的喜惡為準,天真而殘忍。
邪物的世界沒有道理可言,若要追究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別問,問就是該死的「占有欲」——必須死他手裡。
現在是千年後的魔梟故土——夜淵。
魔梟是神族與魔族同歸於盡後,在荒蕪中誕生的產物,獠尾,生性兇殘,長得奇形怪狀,畢竟在黑暗無光的夜淵旁人看不清也就隨便長長。
但,修為越高,容顏越是比肩神魔。
祝雎歷時百年將她做成了傀儡,四處搜魂,勢要讓燕除復活後受盡屈辱。
只是目前她尚且沒有反抗之力,萬不能讓他發現她已然恢復意識,否則,祝雎指不定想出什麼陰損的招數。
燕除月想明白後便放鬆下來,作為傀儡沒有心跳沒有呼吸,聽命行事也沒什麼暴露的,就算時運不濟,露出了馬腳……罷了,反正也是撿的命。
她仔細聽著身後的聲音。
祝雎隨意的將自己一層層的衣袍褪去,腰腹一道帶著清氣的劍傷無法癒合,汩汩的冒著血液。
他面無表情的按了一把,喉間發出愉悅的悶哼,倒是比他沙啞的聲音要悅耳許多。
他的手指修長很快就浸滿了血,猩紅的血液從他的指縫溢出,在冷白的皮膚留下蜿蜒的紋路,順著腹股溝沾濕他的下褲。
好在是深色的,只是在暈染出更深的色澤外並沒有特別搶眼。
他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了大片的陰影,在跳躍的燭火下,好似在舞動,他抬眼是霧蒙蒙的黑,張牙舞爪的探尋著背對他的燕除月。
「月奴。」
「過來。」他肩上披著緋紅的外袍,湊近她,沙啞的聲音好似在她耳旁,哪怕傀儡沒有觸覺,仍然讓她感覺身上酥酥麻麻。
他滿手的血捧著她的臉,粘膩的感覺就那麼突兀地出現在她的臉龐,而祝雎血液獨有的香氣爭先恐後地圍繞著她。
傀儡除了聽覺與視覺之外,其他感官只能圍繞締造者。
燕除月感覺身體不受控制的想要朝祝雎而去,哪怕僵化關節處還發出輕微吱嘎的聲音,好似八百年沒有動彈過了,行將就木。
二人俯仰間,奇異的甜香與冰雪伴來帶有的寒氣縈繞著她的筆尖。
四目以對,燕除月可以輕而易舉地撞入他黑沉沉的瞳孔里。
一片寂寥,是夜晚的雪地。
「今日,我走時你是躺著。」祝雎噙著笑,目光中卻似藏著刀劍,又冷又毒,想要從她眼中看出一閃而逝的慌亂:「你何時會仙門打坐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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