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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燕除月的脖子發出咔的一聲脆響,他才慢悠悠地收回了手。

他看起來並不寧靜,卻沒有多的憤恨,而後偏向一種不通情感的不喜不悲,或許這才是他真正的樣子。

祝雎幽幽嘆氣,傀儡終究不是攬月尊,沒有她那想讓人折斷的傲骨……

她死在自己手上,信仰坍塌,該多好……

想到這兒,他渾身抑制不住的顫抖,因為鮮血而瘋狂,亦因燕除月的性命將在他手上終結而狂熱。

他慢慢的蜷縮起來。

他垂眸看著自己並未沾染鮮血,白皙而骨肉勻稱的雙手,微微握住像是掐著什麼東西,手背凸起的骨頭,尖銳的像刀子。

少頃,祝雎嘴角冰冷的扯出愉快的笑意。

他懊喪地將燕除月的頭扶正,又輕柔地撥開她如墨的髮絲,輕快的提著那把森白凜然的劍離開了寢殿。

燕除月初時思緒頗多,但看到了他差點失控後迅速自愈離開,她便逐漸平靜下來。

倒是心平氣和的,畢竟遭此一招,她也是不想的。

祝雎他步步試探,為人疑心甚重,並且睚眥必報,就是想看看燕除月的意識有沒有回歸?

一旦回歸,怕是要遭到他非人的報復。

作為傀儡,首先就是身不由己,其次,就帶有屈辱性。

試想祝雎生生世世積攢的怨恨,足以鑄造他本性的扭曲。

燕除月原本是想將他送進誅邪塔化解她的渾身邪氣,隨後她也進去當個太子伴讀。

誰料天下妖邪之物紛紛傾巢而出,她也天劫將近,最終只能以身為祭,還天下一個河清海晏。

因為死而復生的緣故,但並不太記得清前世發生的一些事情,只能通過接觸和她有淵源的人回憶起一些事物。

比如祝雎,武力強大,讓他驕傲自負,偶爾也有少年心血來潮的時候,陰差陽錯做了好事,但是他的性格以及其他種種原因讓本該受到讚揚了他卻被惡意對待。

他或許生而為惡,仙門百家忌憚不已,也便形成了一種惡循環,生生不息。

燕除月想著當一個傀儡也行。

反正她現在也時靈時不靈,是個幹什麼也不成的朽木,既然復活,那便好好欣賞一下地底下的夜淵風光。

她因為脖子暫時無法動彈,只能以這種彆扭的姿勢癱在床上。

她忽然聽見不遠處有動靜,從祝雎走後許久才開始躡手躡腳的開始翻找些什麼東西。

來者是兩個人,腳步輕便像貓兒踩在雲朵一樣,但是二人側身相撞,劍鞘便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音。

他們身上用了收斂氣息的靈寶,一時分不清是哪一界的。

燕除月嘗試釋放出神識,不知是成了祝雎的人傀後受夜淵的籠罩,還是重來一世神識更包容。

許是她沒有生機,生前也算仙界翹楚,二人絲毫沒有察覺。

燕除月看著一人有些眼熟,仔細回憶了一番,腦海中出現了仙界風雲人物圖鑑。

根據關係捋的一番,那個猿背蜂腰的高個子怕是她上一世最小的師弟。

二人大刺刺地出現在祝雎的寢殿,絲毫不擔心有陷阱。

仙門派他們來刺探什麼?

燕除月的小師弟路衡子一路翻箱倒櫃,沖身後的侄徒孫搖了搖頭。

收到提示略帶稚氣的子儀也回他了個手勢。

二人齊齊將目光放向了紗幔垂夜在地的雕花大床上,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眼,子儀謹慎地反手搭在背後的劍匣上。

路衡子大步向前,子儀不由得睜大了眼睛,拉都拉不住,忍不住傳音:「師叔祖!師父叮囑我們一定要謹慎——」

「怕什麼?師姐千年前就庇佑著這一方安寧,死之後也庇佑著她的宗門,現在還護保護著她的後輩。」

雄渾的聲音傳音回來,如山洪滾滾,震得子儀心肝脾肺膽顫。

路衡子不屑道:「你師父的師父月陰晴當年就是拿著一把斷劍素身闖夜淵,劍挑八大魔梟,作為他嫡傳師弟,區區魔宮能奈我何?」

子儀:「……」師祖是正法劍尊,您……是陰損劍擅長順風局,心裡有點數好嗎?師叔祖。

他忍不住闊步向前一把拉住路衡子,路衡子一頓才微微收斂。

於是二人手搭著手站在紗幔前,床上明顯有東西。

路衡子無聲的喚出冷劍撩起紗幔,閃爍的燭火在冷劍上糅合出暖光,子儀也緩慢地從劍匣抽出驚鴻劍。=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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