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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去前拖走了宿不秋,傳音入密:「別說話。」

血腥味也會激怒妖龍的,燕除月只能無聲的斷掉自己的衣袍,儘量纏好他的傷處,勸道:「出去再死,這裡會驚醒妖龍的。」

宿不秋眼尾飛紅,又因傷口的疼痛而蒼白,兩種極致的感受讓他發瘋。

但觸碰到燕除月的時候卻詭異的安分下來,哪怕在昏暗的環境,她也帶著瑩瑩的光彩。

妖龍還是緩緩的睜開眼睛。

它微眯著眼睛,黃色的瞳孔瞧著是在夜裡發光的燈籠,裡面有荒古的蠻涼,還有血腥的殺戮:「龍族幼崽。」

它沖燕除月吐出一口涼氣,火焰熊熊燃起,它龍角缺了一角,身上掛滿了青苔,也被斬去了爪牙,也但是絲毫不影響它噴吐出毒焰。

她素手成決,一道清浪漾開,蓋在火面上鋪平。

她終究沒有趁手的刀劍……燕除月打算去一趟稷水的衣冠冢,挖了自己的墳,看一看她的本命劍有沒有隨葬。

她的餘光掃到宿不秋,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一身潔白的祭祀服上沾滿了星星點點的紅。

燕除月不禁在想,這是多麼頑強的生命力啊……

奶呼呼的聲音突然響起了,在這驚心動魄的時刻突然冒出來,驚的她呼吸一頓。

它咋咋呼呼的喊著:「快進來,快進來!旁邊有霧,進去就能躲開著妖龍了…他呆在這裡太久,邪氣已經將他的皮囊撐起來了。」

是她落入下界最開始出現的那道聲音,它帶著殷切:「你已經找到我了!快來嘛,大魔頭可慘啦。」

大霧就封鎖在燕除月左手邊的位置,大致有一射之地。

妖龍的甦醒,無數的惡鬼從它身下的窟窿鑽了出來,燕除月一個以手為刃橫劈幾個,而更多的圍繞著宿不秋,要將他生生啃食殆盡一樣。

但是那些惡鬼突然散開,一陣陰風吹起她的頭髮,髮絲略微糊住了她的眼。

燕除月胡亂撥弄幾下,抽空溫柔的問著那個聲音 :「我確實想不起來了,但你能告訴我你是誰嗎?」

它扭捏了一下,難以啟齒一樣:「大魔頭叫……叫我……劍人,是名劍的的劍……」

燕除月「嘶」了一聲,從這個小傢伙的口中可以知道大魔頭就是祝雎。

祝雎稱呼夜淵已死的傀儡師計先是一隻眼,崆峒仙宗的太上長老是白毛老鼠,現在又叫一個小傢伙是劍人。

「快走吧月月,別管他了!他死不了的。」

她逆風望去,宿不秋的一絕片飛身白的衣袍在黑暗的環境就著微光,甚是亮眼。

頭髮與黑夜融為了一體,上一刻他還是奄奄一息,這一刻便能抬手捏碎惡鬼,散去的碎片冒著盈盈的綠,成為細碎的粉末,慢慢的飄落。

他回頭望來,燕除月只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滔天的惡,他的嘴唇蠕動著:「月奴兒,過來。」

如同一個飽食寂靜悽苦的餮客,八面威風又帶著無盡破滅。

以惡欲為食?還是以惡制惡生吃了惡鬼。

此時此刻就像是一個屏障橫在他們中間,妖龍在另一邊無可奈何,而宿不秋踏著火焰摸著後頸,一步一步向她走來。

呼嘯著惡鬼的涼氣,環繞的著悽厲。

他的眉眼下壓,氳氤著霧氣的眼深不可測,白色在他身上大面積的鋪展開,聖潔的祭祀服只襯得他更加慘白,連脖子上的青筋都若隱若現,滔天的怨氣交織著。

燕除月看在眼中眉頭狠狠一跳,哪怕樣貌不像,但這洶洶氣勢和祝雎如出一轍。

他真的不是祝雎?

這就是祝雎本雎好吧!

周圍感應到滔天的邪氣,牆壁上竟然湧現密密麻麻的符文,她晃眼一看,「這裡怎麼有點像誅邪塔?」

不應該呀,誅邪塔的封印符文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奶呼呼的聲音又說:「他們西海的龍偷偷把誅邪塔的屁股給撅了,放到這兒來了就是為了鎖住妖龍。」

誅邪塔大致有百多層,若暴露在空中,怕是可與崆峒仙山一較大小,但是它的尖塔頂卻是倒著放置,深埋地底。

宿不秋摸著脖子,背後竟然突生骨刺,一雙碩大的龍眼出現在他身後,妖龍目光灼灼的盯著燕除月,「小點心。」

如果妖龍盯著的是宿不秋,那他們的距離太近了,它會成鬥眼兒的。

所以它當作看不到它身前的宿不秋?就逮著她吃。

燕除月看見一陣大霧四起,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直接投身進去。

前有狼後有虎,宿不秋是個不怕死,也不介意拉著她一起死的,那妖龍擺明了把她當成了裹腹的盤中餐。

這裡很大,畢竟能裝下麼龍的一整個妖軀,龍族體型碩大,壯年時臥倒便是一座連綿起伏的山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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