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裡的時候,一天又過去了,祝雎這身體是具凡人,自然要過水清洗。他渾身沾滿了暗色的血漬,只是裡面套著的是黑衣看不出來而已。
燕除月給他帶了個兜帽,聞言便折身去瞭望江樓,「那你便在這裡住上幾日?我先離開幾天。」
來這裡的基本都是修仙者,基本上扔一塊靈石,或者畫幾張符籙便能住上幾日。
祝雎嘴角翹起的笑扯平了:「好啊。」
燕除月立刻感覺到自己懷裡的劍開始不停的抖,隨時隨地掙脫的樣子,她連忙按住:「你又想亂造殺孽。」
照這樣子,她前腳剛走,祝雎就能把這裡弄得烏煙瘴氣。
可祝雎是凡人又無法橫渡稷水……她總不能帶他坐牛車走走停停個把月,帶他去她的衣冠冢吧?
……參觀她的陵寢,也不是不行,就是怪怪的。
而且,寒屍山的事情也沒有擺平,怕是禍害綿延啊。
天色漸暗。
燕除月要了一間房,按照規矩筆走龍蛇畫了幾張引雷符,得到了最高待遇,也不顧店小二略帶探究的眼神,讓他稍後帶著黃紙,再抬水上去。
燕除月拉著祝雎前腳剛走,店小二就拉著另一個跑堂吩咐下去,他們多多少少也修煉過幾年,只是資質一般,倒顯得平庸,又不甘於凡人為伍,只能來到望江樓多接觸點仙人。
店小二:「一會兒你抬桶水去天乙房,好生伺候著,那仙子瞧著是個有能耐的,單手畫符一筆成型,比咱東家還要厲害!」
跑堂的砸吧一下嘴,抱著手搖了搖頭:「看不出來啊,這仙子倒好這一口,你沒看見啊……她旁邊那個白色的兜帽男子那身骨……」他比畫了一下,嘖嘖稱讚。
「我可是真看見了,我跟你說,你別給其他人講,那男子身上處處是傷,手還被那仙子綁住了,還只要一間房,可惜我們都看不清仙人的樣貌……」
店小二連忙拉住他,「噓」了一聲:「你不要命了!不得妄議……幸好菩提宗的人近日住這樓里,東家不在,否則……」
跑堂的連忙拍了拍胸口,一股劫後餘生,一溜煙跑去抬水了,大堂四角遍布修士。
而另一邊,燕除月在天乙房打量了幾眼,覺得只要不開窗,隔音隔神識也不錯。
燕除月在祝雎身上施了一個除塵咒。
「你傷口簡單處理過,不要沾水。」燕除月又想起他是唯一訴求就是洗沐,嘆氣道:「那就只能擦擦吧。」
祝雎坐在榻上,看著單手托臉的燕除月,他似笑非笑:「我很令你苦惱嗎?」
燕除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眼神充滿了肯定。
「不若你放我走吧,你樂得輕鬆,我亦自去逍遙。」
祝雎的目光不善,從她脖頸處滑過,就像是下一刻便要她身首異處。
「放你走?」燕除月揉了揉眉心:「我又沒囚禁你,談何放你走。」
她壓住懷裡抱著的玄度,沖祝雎微微笑道:「你走得了嗎?」
祝雎抽骨鑄劍,每時每刻倍受煎熬,靠近劍不得,遠離也不可,劍在她手,他可走不了。
祝雎安靜下來,隨意道:「那還是跟著你吧。」
「你知我是宿不秋,那你又是何人?」祝雎慢條斯理道,他輕輕瞄了一眼玄度,絲毫沒有寄人籬下的感覺。
燕除月懷裡的玄度卻開始激動起來,「哐哐哐」地撞著棗紅的圓桌,它瘋狂地叫嚷著:月月月月 !!他早就甦醒記憶了!他在演你……
但是祝雎給它禁了言,它又無法和燕除月產生聯繫,所以只能撞著桌子希望引起燕除月的注意。
祝雎只道她是燕除月的「殘魂」,燕除月不知祝雎恢復了記憶,早不是宿不秋。
「洗澡水馬上就來了,我給你洗香香,別急。」燕除月安撫著懷裡的玄度,說話也是溫聲細語,還上手擦著上面的斑駁印記。
祝雎立即感到脊背一緊,他的手不動聲色的扣住了床榻邊緣,他頸邊閃著微光。
他咬牙道:「我的劍……不該在仙子手中……」
一般人早該還劍了,但他是誰?她燕除月又是誰?
她才不。
「你的劍?」燕除月揚起一抹嘲笑,「你把它喚答應,就證明是你的。」
祝雎:「……」
「咚咚咚——」
跑堂的散修送水來了,燕除月去開門,跑堂的單手拎起兩個水桶進了小室。
燕除月一回頭,哪裡還有祝雎的影子。=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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