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意越大, 危險越大,預警來的也更加猛烈。
是師姐房中曾經出現過的人?
修仙之人耳聰目明,過目不忘是基本操作, 月陰晴一眼就認出了月陰晴。
月陰晴不動聲色地按住腰間的佩劍, 上面銀白色的紋路像是活過來了一樣, 從他的手按住的地方一層一層地閃著銀白色的光亮。
月陰晴一步一步的靠近。
祝雎只覺得他礙眼, 迫不及待地想拿起自己的劍將它抽骨剝皮, 他心中隱隱約約的浮現出一個念頭, 對於月陰晴,燕除月越護,他越殺,還要當著她的面殺。
可是歸根結底, 為什麼要殺他?祝雎也說不上來, 應當是看他不順眼吧。
想起在瑤池雲海的時候, 月陰晴對著他的月奴兒哭的甚為心煩, 哪個人會哭的像他那樣子?是想搶走吧。
祝雎做標記占有的就是他的東西, 誰來分一杯羹都不行,何況是他厭惡透頂的月陰晴。
月陰晴突然出現在這裡,想必是想搶走他的東西。
……燕除月。
祝雎眼睛笑得彎彎的, 神色卻莫名的陰冷,若燕除月親手殺掉自己不能使她痛苦,那就當著她的面殺掉她護著的師弟。
燕除月的殺意與愛意交織,那痛苦的淚水,一定是世間最美味的東西。
祝雎心情莫名愉悅起來,瞧著糖人色澤鮮亮,帶著一些麥芽糖被熬化之後的焦糖色。
在攤主的靈活勾勒下,糖人瘦長的身體配著大大的頭,一個頭大身體小的糖人祝雎便躍然在板上。
雖說不像真人,卻格外帶著一種憨厚可掬。
祝雎原先還好奇,攤主如何能畫出真人的模樣,現下甚是明了。
攤主取了巧,但他也沒生氣。
反倒是他在心中套上燕除月的樣子,笑容不由真切了些。
攤主見祝雎沒有異議,便說道:「少俠的朋友……可在這裡?若沒有,還請口述一二。」
月陰晴也聽見了,不由得停住腳步,一旁的魏宜舉了個咬了半截的糖人,脆生生道:「我就在這裡買的,師兄也想吃嗎?」
月陰晴眼前一亮,上前走了幾步:「對。」
祝雎翻來覆去的看著自己手中已經做好的糖人,故意對著攤主說道:「她沒在這裡。」
月陰晴在糖畫攤子十步遠的地方停住,沒聽到想要的答案,有些失落。
「我多加些銀錢,我想親手來做。」祝雎接著說道,在凡間大部分的事情都可以由銀錢解決。
攤主哪裡有不同意,立馬起身讓座,站在一旁指導著祝雎。
祝雎讓這個簡陋的小攤子也亮堂起來,他笨拙的拿起糖勺,照著攤主的風格,想著燕除月的纖細婀娜身形,很快用糖澆了個歪歪扭扭的長條身體。
……像個長冬瓜,糖人雙手斂在身前,糖汁兒澆多了又糊成了一片。
攤主看的眼角直抽抽,在旁邊賣力的指導著,瞧著這個少俠是個闊綽的,做的丑的不堪入目應當不會找他退錢。
祝雎自顧自的說著:「燕除月眼睛大……」她的眼睛永遠裝著一抹光,還能裝下他的影子。
他說著手一抖,在沾了熟糯米粉的板上留下了一大一小的兩個點。
攤主看著心也一抖,「少俠,糖人畫著,一是耐心不可急躁,二是唯手熟爾,現在需要用糖絲將五官與頭連接起來……」
祝雎神色逐漸不耐,他手下的糖人明顯和燕除月樣貌大相逕庭,她本人眼睛大,鼻子翹,嘴巴不大不小正合適,正好能咬住他的嘴。
可他做出來的糖人風格逐漸跑偏,眼大肚皮小,頭方身體冬瓜條,象徵著嘴巴的糖絲拉了一個滿臉,就像臉上豁開了一個大口子。
一個字,丑。
兩個字,真醜。
三個字,辣眼睛。
攤主立馬要幫他重新做一個,祝雎輕輕的拿起「燕除月」,衝著斜對面的最里面的一抹倩影比對著。
他神情輕快中肯定地點了點頭,語氣不容置喙:「這就是燕除月。」
攤主:「……」太倔了,希望這位少俠送糖人給那位姑娘的時候不會不歡而散。
一道的影子蓋了下來,遮住了祝雎的視線。
月陰晴在攤前駐足,「老闆,一個糖人。」
話雖然是對攤主說的,視線卻來來回回端詳了祝雎很多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