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度嗡鳴著表示拒絕。
祝雎臉上綻開柔和的笑意,視線遠遠地落在窗外,「啊……你說好?我也覺得這個決定不錯。」
琵琶鬼一驚,以為自己被發現了,又見他手上拿著那柄古怪的白劍,若非琵琶鬼沒有頭髮,此時都要炸成刺蝟。
祝雎輕快地推門而出,腳踝的傷處還帶著隱隱的痛,可他並不會為此感到痛楚,他迫不及待想要將月陰晴的皮扒下來送到燕除月床前,他再把打坐的她咬醒。
琵琶鬼看著剛剛陰森如惡鬼修羅一樣的人,露出慈悲的笑意走出去,他手中的那把劍看樣子要大殺四方。
它不由鬆了一口氣,還好自己沒被發現,它計上心頭,飄進了燕除月的房間。
一路上,他循著月陰晴的氣息而去,問著玄度:「若我殺了月陰晴,燕除月是痛苦的吧……」
隨後又肯定道:「一定是的,然後她就會想殺了我。」
祝雎雖然這樣想著,可是心中悶悶的,很快他便想明白了,愛使人陶醉,恨令他麻痹。
燕除月又愛又狠,會讓他飽食一場。
玄度瘋狂的嗡鳴,不!不要帶上它!為什麼大魔頭從來不聽勸?!
街道的人隨著時間的變化很快多了起來,原本在熱鬧的地方是摩肩擦踵的,卻不由自主的避開祝雎,看著他如沐春風地拿著劍自言自語,躲得更遠了。
人群中鑽出一人,不遠不近的跟著。
祝雎很快找到月陰晴,準確來說,是祝雎一出現,他便追了上來。
「原本想讓你多活一會兒的,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出來了。」祝雎劍指著他,神情溫和,與燕除月溫和的樣貌一般無二,卻讓人無端的到一股惡寒。
月陰晴一陣恍惚,頭痛欲裂,看了一眼不遠處發光的一塊石頭,強撐著問道:「你對徐月師姐做了什麼?」
月陰晴已經摸清楚他們在哪裡下腳,她不願相認,連多說一句話也不肯,他只能跟著祝雎出來一問究竟。
「徐月……」祝雎笑容有些古怪,「師姐。」
月陰晴聽著奇怪,卻也沒有反駁。
他哪怕帶著傷也立得如松柏一樣筆直,頗有端方君子的意味,只要祝雎不率先出劍,他絕不會出手。
「我不知你為什麼稱她為徐月。」祝雎虛晃一招,出手又疾又厲,「可是她告訴我,她是燕除月。」
月陰晴攔下了幾個回合後,竟然倉促中後心被刺中一劍,背對著一方,嘴角隱隱有笑意。
祝雎毫不懷疑月陰晴的孱弱,他喉嚨間發出短促的聲音,似低鳴似愉悅,享受著這饕餮血宴。
「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祝雎一劍又一劍割在月陰晴身上,看著他的血匯在身下的青石板上聚成細流,更加亢奮,最後一劍刺進他的腹腔,露出裡面的……草。
「原來,這就是……」祝雎臉上帶著飛濺的血,眼睛帶著朦朧的霧氣,睫毛下覆,下頜微抬,呼吸著血味,「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第46章 渡河(八) 他與燕除月本該成親的……
「年輕人, 你是想要潑天的財富,還是要無數的美男……」突兀聲音響起,燕除月打坐間突然睜開了眼。
「原來你還沒有學聰明啊。」
燕除月扯了一下嘴角, 祝雎的怪異讓她心慌, 於是她匆忙離開打坐靜心, 沒想到琵琶鬼自己又撞了上來。
燕除月慢慢起身,彈了彈衣上的一抹血跡格外的明顯, 是乾涸後的那種紅褐色。
燕除月站起身來直接結印, 手上出現了一道噼里啪啦的光鞭,上面隱隱圍繞著雷光。
琵琶鬼原本看著祝雎帶著他那把白劍走了,有了黑吃黑的心思, 想陰一把燕除月, 沒想到她沒有了那把劍, 其他的術法武器倒還使用的得心應手。
「我是來告訴你……」琵琶鬼慣會審時力度, 它咽了口唾沫在一團黑霧中朦朦朧朧, 它不忙著跑, 反而開始挑撥關係:「和你一起的宿不秋,他去殺那個……月…」
月什麼來著?琵琶鬼一時沒想起來。
燕除月秀氣的眉毛擰起,手裡拿著雷鞭慢慢道:「月陰晴?」
「對。」琵琶鬼直接說道:「反正你另一個情郎!」
「胡說八道。」
燕除月一揮鞭子,以刁鑽的角度超琵琶鬼而去, 琵琶鬼慌忙躲閃, 上竄下跳, 目的達到想從窗戶逃出去, 但沒想到進來容易出去難, 整間屋子都被陣法籠罩。
那道雷鞭竟然能在無數飄散的霧氣中直直的找到它本體,蛇一樣靈活地纏在它的脖子上,將它往地上一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