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金蕭落進了稷水,這雙翅膀怕是不能用了。
轎子裡摸索著又出了一個人,是月陰晴。
他的鳳冠太大,他又不習慣,頂著一頭沉重的飾品掛在了轎簾上。
金蕭面色不太好看,幾乎是咬牙切齒:「果然,你們又攪和在一起了!」
第55章 來打我呀(四) 你說你不愛她?那為何……
「虧尊主耗盡心血復活你。」
燕除月沖月陰晴點了點頭, 不斷後退,但是木然的人群,將他們團團圍住。
她聽到金蕭的憤憤不平不咸不淡的回擋:「將我復生本是難事, 他承擔業果不論居心能得起我一謝, 但關你何事?但是究竟是為了殺我, 還是折磨我,暫且不說, 我自有論斷。」
意思是金蕭皇帝不急太監急, 咸吃蘿蔔淡操心。
「這裡的人怕不是活人了。」燕除月表情很嚴肅,原本的溫和逐漸褪去,像是粹了寒霜的利劍。
月陰晴一臉悲鳴, 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活死人們對月陰晴倒有些忌憚, 燕除月對金蕭道:「你說他們拿你當喜婆引路, 可是那些人是何人?為何娶親?」
燕除月覺得法力微弱在這茫茫人海中, 有些棘手, 既然都來了安樂鎮, 她必取太阿劍。
迅速與金蕭交換了信息,眼見著停在一處宅子前漆黑的大門打開了,燕除月一腳將月陰晴蹬進了人群里,活死人對他避如蛇蠍。
瞬間騰出了一條路, 事態緊急金蕭只能擺脫控制, 看著燕除月踩在活死人的肩膀上, 足尖幾點匆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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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日與那龍女成親, 不久你的母親一定會來此。」
那人穿著身子的袍子有著紫氣東來之象, 卻不顯得老氣,反而顯得一種尊貴,他頭上的龍角猙獰而帶著一股肅殺, 眼睛窄而上挑,比那狐族的美人還有嫵媚三分。
寒屍山鎮壓之妖龍,騶仄。
祝雎坐在另一方懷裡抱著一柄劍並不著急,也並未多理會他,二人同坐,倒顯得祝雎正派無比,有著一股正派的清靈之氣。
騶仄眉心有一條鮮紅的殺生線,他仿佛是一副拳拳愛子之心,但話語間帶著一股蒼白病意:「晏娘不要孤,也不要你,卻格外在意那個龍女。」
「封印之仇,孤必讓四海付出代價。」他在這喜慶的氛圍里格格不入,每想到此事他的怨氣便傾瀉而出,充斥著整個禮堂,說著他便哈哈大笑。
「原來是你啊。」
祝雎聽見騶仄說到了封印之仇,恍惚想起了寒屍山自己拔出劍的場面,復將視線落在了騶仄身上,想聽聽他下一步怎麼做?
卻見他瘋癲的模樣,只覺厭惡。
騶仄已經被邪怨掌控,能夠站在這裡,完全是靠一口氣撐著,翻來覆去說的話,不過是一個意思,要讓宿晏如付出代價。
具體是什麼代價?無非不是他歇斯底里的要將宿晏如囚在身邊,連殺她都做不到。
祝雎只覺他吵鬧,為著一個不愛他的人不擇手段想要將她留住,何其諷刺。
在騶仄這裡浪費了這麼長時間,祝雎早已倦了,他垂下眼眸,溫溫和和的拿起劍,便要走。
這蠢貨雖然奇怪了些,但念他也做了一個好事,誤打誤撞將燕除月送到他面前,那便留他一條命吧。
也不知燕除月穿了嫁衣是何模樣。
祝雎垂眸看了看自己的紅衣,又瞧了一眼周圍的掛著的大紅喜愁,還有燈籠,也覺得頗為應景,輕快地走了出去。
他和騶仄不一樣,他吞掉燕除月的滿腔愛意便行了,而她怎麼會不愛他呢?
「你要去哪兒?」騶仄瞬間清醒過來,一道猛烈的火牆就攔在祝雎面前,上面遍布可怖的邪氣,一經沾染宛若厲鬼修羅,非死不能擺脫。
祝雎由此而來,相生相伴,卻又相生相剋,十足的厭惡,他退後了兩步,避免讓自己的衣袍過多的沾染邪氣。
騶仄這無異於挑釁,祝雎眉頭蹙起,腳步頓住,卻想到了燕除月平素不讓他與人起紛爭的話。
祝雎冷硬地說道:「我要去見燕除月。」
騶仄的眼裡充斥著血絲,令他帶著一股頹然的俊俏,他骨相硬朗嘴唇也薄。
「不,你就在這裡,會有人帶她進來的,她和宿晏如都應該親自來找我們。」
祝雎不耐,伸出劍,直接攔住了騶仄,玄度劍上面森然的氣息,直接讓火焰深深矮了一截。
祝雎微微側頭,十分嫌棄道:「離我遠些罷,燕除月知道我和你混在一起,一身邪氣她會讓我念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