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度劍立馬壓低了聲音,哼哼唧唧:「主人,小玄為您解憂。」
「你什麼時候改的名字,不好聽,換回去。」
「嗚……不要!」玄度劍果斷拒絕,「你取名一點都沒有內涵,而且這是月月給我取的愛稱,你沒有吧?!」
「愛稱?」祝雎臉上終於有了玩味的神情,「她有自己的本命劍,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吃裡扒外的東西。」
「……」玄度劍懨懨道:「再求您一件事,下次不要罵自己。」
玄度劍的主體,是祝雎自己拔骨鑄的劍。
「而且,人家太阿劍也沒說什麼,那些渡劫的事都是當時太阿告訴我的。」
玄度劍壯起膽子補充道:「您不是希望她親手殺您嗎?卻因為愛而痛苦,您這樣是得不到她的歡心的。」
「您總是把事情變得很糟,其實只要向月月準確表達您的想法就可以了,但是不要譏諷,適當示弱表達您的委屈……」
「夠了。」祝雎不耐的制止玄度劍的喋喋不休,「出去。」
玄度劍立即化作一道流光閃過。
蘭湯頓時安靜下來,只有潺潺的水聲。
祝雎閉目思考良久,終於步入水中,與毫無知覺的傀儡四目相對,他白淨的手摩擦著她的眉眼,手腕卻是一片紫黑。
「親親我吧。」他輕輕地說著:「……燕除月,那這次就算你贏了。」
第63章 從不後悔 你要摸我的尾巴?
傀儡沒有動, 仿佛對他失望了一般,她的眼珠流光溢彩,卻毫無神采可言。
這只是一具軀殼, 美麗而空洞的屍體。
祝雎卻牽扯到傀儡絲, 手指輕微的滑動著, 傀儡就像之前在瑤池雲海一樣,圈住他的脖子主動吻上了他的唇。
她冰冷刺骨, 他也身處寒冰。
良久, 祝雎不滿於現狀,捧著燕除月的臉端詳,口中喃喃道:「是因為要喝血了嗎?」
於是立馬在掌心劃了一道, 貼在了她唇邊, 傀儡一沾血迅速吸收, 不知道什麼材質所做的傀儡皮也沾染了些許紅潤。
甜膩的香氣霎時瀰漫, 而接觸到血跡的那一剎那, 就像是古老的器物解開了封印。
燕除月的身影慢慢由煙霧水汽凝聚而成, 她漂浮在岸邊,看著這一幕。
奇怪的是,祝雎並沒有感受到燕除月的出現,她就是一抹幽魂, 出現在這空曠的蘭湯。
蘭湯佇立著無數根奢華的柱, 每一根柱都封印著一個難以掙脫的柱靈, 它們永遠困在黑暗與混沌里, 不過夜淵似乎從來沒有光亮。
祝雎在用他的血養邪物。
而邪物會依附他而生, 離不開他的血。但是,燕除月以遊魂的狀態游離在世間萬物之外,反而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只有一股若有若無的牽扯,促使她回到那個傀儡的軀殼。
但是她並沒有這麼做,而是在注視這一切,祝雎的血對她的影響很大,但她不想成為一個以血為生的怪物。
回憶祝雎的改變,確實讓人心驚。
讓人難過的是,如果抹除祝雎的邪性,就相當於抹掉了構成他的一部分。
讓人猶豫又無奈,所以燕除月一直希望以引導的方式,讓祝雎走向自己的路,如同她不曾插手月陰晴的任何一個抉擇一樣。
只是祝雎這又要報復她,又給她餵血,強行將他留在身邊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誰家報復是這樣?
哦,難道祝雎是覺得,她留在他身邊就是痛苦嗎?真有意思,以這種方式折磨人,真有他的。
燕除月淡然到隨遇而安,風停而止,水停而泊,盡力而為。
雖然燕除月現在也算是半個傀儡,但是暫時有個好處,是在被月陰晴的渡劫雷劈了之後能夠短暫的將魂魄抽離出來,不過這好像是有觸發條件的。
比如祝雎給她餵血。或許是他的血邪性,傀儡也是邪物,而她不容於此,反而生了排斥將她擠了出來。
祝雎一直在問燕除月,她要怎麼選擇?燕除月的選擇往往出乎祝雎意料,讓他瞳孔驟縮
但是,祝雎的選擇,又何嘗不令人意外呢?
正在此時,外面叮叮噹噹的聲音又傳了進來,玄度劍稚嫩的聲音道:「主人,金蕭找您有事要報。」
大大咧咧的玄度劍穿過一重又一重的幕簾,隨後迅速往後滑行了老遠,最後反應過來半空中飄的是什麼,「月月!」
祝雎流暢的眉毛壓低,眼神不善,「滾出去。」
玄度劍:「不是,我看見了……」
祝雎冷笑一聲。
玄度劍頓時住口,學著祝雎的樣子冷笑,決定掩藏一切,化作一道流光閃過,但還聽得見它留下罵罵咧咧的聲音,「呵,大魔頭,你會後悔的。」
「後悔?」祝雎收回了餵血的手,「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