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主並未對祝雎的遲到而感到不愉,反而招了招手,讓柳九和祝雎坐在了一起,她轉頭對那個白髮男子說道。
「真是讓小友看了笑話,如你所見,這是我的兩個孩子,自小定下的親事,舒大小姐是打算……」
……
這下子輪到燕除月百無聊賴的抱著手靠在齊仙齋的窗戶邊,值守的侍衛不苟言笑,都按在自己的佩刀上守住各個出口,她並非柳家家眷只能在外面等。
一路走來,柳家一直是鬱鬱蔥蔥,傍晚似乎是來了人,比昨日祝雎來的時候森嚴了許多,鑑於她就是一個散兵,是撥給柳九的侍衛,所以說倒是脫離了站崗的總體管轄。
燕除月是跟著柳九來的,一會還要去找線索。
燕除月解開護腕,覺得手臂有些瘙癢。
偌大的蟬狀刺青在她手上有規律的發燙,一看就知道是某個組織的標誌,她感覺到一個視線若有若無的盯著她。
燕除月默默的放下自己的袖子,利索地將護腕重新綁上,不動聲色的往僻靜的角落走去。
果不其然,一個人拉著她的袖子,將她彎彎繞繞的拉到假山那裡。
見四下無人就問:「找得怎麼樣了?」
是一個低沉醇厚的聲音,配合著他八尺有餘的身材顯得格外壯碩。
燕除月哪裡知道有什麼事情。
於是只能裝傻充愣,壓低了聲音道:「一切還在調查當中。」
那人有些急切,「加快調查速度,你不知道今天舒遂之來這裡,就是為了柳九的親事。在七天後他們妖鬼節舉行大婚,我們務必要找到最後的線索指認他們!否則就沒有機會了……」
燕除月知道關鍵一環總算是來了,季蘇這個身份果然是另有目的。
「季蘇,你要知道這是你最後的機會。」那人的面容用了的易容丹,使他一直朦朦朧朧的讓人記不住他的臉。
燕除月直接抓住了這次機會,旁敲側擊的問清楚,「你也知道,最近柳家的事鬧得滿城風雨,無數張眼睛盯著這裡。」
「我會讓阿七會協助你完成目標的。」那人神神秘秘的說,「妖鬼節是最後的期限,到時候你把你手裡的所有事情移交給阿七,跟著舒遂之。」
「阿蘇,離開蟬司去鶴監,能不能升職就看你這一次了。」那人發布了新指令後,又給燕除月畫起了大餅,「你在柳家的這個位置非常重要,必要時候可以把柳九帶走,或者殺掉。」
升職?殺柳九?
「現在,你需要利用起你的身份,成與不成就在此一舉了。」
「你仔細著些。」那人三言兩語交代清楚下一階段目標,撤去了隔音屏障貓著腰順著另一條假山暗道溜了出去。
燕除月還在暗暗思索著,菩提城正兒八經掌管刑罰的地方只有巡檢司,巡檢司有收集信息的蟬司,也有充當門面的鶴監。
燕除月成為了季蘇,而她的第二重身份是蟬司的蟬使已經浮出水面,而季蘇此行的任務與舒家的大婚有關,必要的時候可以除掉柳九。
不遠處出現了山石滑落的聲音,緊接著一個重物落地,咚的一聲引起了柳家修士的注意。
「哎呦,誰在假山里推我?」憨厚雄渾的聲音矯揉造作道。
燕除月暗叫不好,被擺了一道,也不知道巡監司的都是什麼能人,傳個消息親自接頭也能走假山摔倒也能這麼誇張,她貓著腰七彎八拐地離開。
也是,給她安排的身份是柳九的貼身侍衛,她也是經過祝雎的口述,才知道他為什麼對柳九的意見那麼大,原來貼身侍衛另一層含義是柳家給柳九的打手兼半個道侶。
打手是一定保護柳九安全的,後面那個發不發展全看本人意見。
難怪,燕除月當時那把匕首都架在柳九的脖子上了,他還要拉著她的袖子求她帶他走。
……
「外面什麼動靜?」柳家主有些不虞,木甘這個侍衛頭子立馬領命悄聲退了出去。
柳家主還是調轉了話頭,「舒道友的意思,本座不明白。」
她轉手輕柔地捏起一顆帶著白霜的葡萄,借著剝皮捏碎,「舒家要本座兩個兒子,一個當正君,一個作側夫。」
「道友就這麼肯定舒大小姐一定是繼承人?」柳家主將沾滿葡萄汁液的鮮鮮手指在繡帕上擦了擦,仿佛什麼髒東西一樣,再把帕子擲在地上,「本座長女娶舒家子的時候,也沒有兩個呢。」
柳家雖是母系氏族,但是作為柳家的兒子出去萬萬不能做小,尤其是舒大小姐口氣這麼大一下子要倆。
柳舒兩族通婚已久,舒家這一代子嗣不如柳家多,也只是零散四個——舒大少,舒大小姐,舒二小姐,舒小爺。
舒小爺便是入贅了柳家,兩個小姐一胎雙生,但舒二小姐早逝,舒大少天天玩他的破扇子,說是要什麼以扇入道,還別說,真讓他成了。
來的這個白髮男子便是舒大少,舒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