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祝雎的劍捅向了他的腹部。
祝雎微笑:「你輸了。」
少年帶著嘲意,「這是你偷襲呢,我又不會死。」
祝雎手中這把劍並不是他的那把古劍,而是用傀儡絲作為劍髓,才能一瞬間控制住少年,他腹部鮮血淋漓,同樣的帶著一股甜膩的香味,但是在祝雎聞著是極其噁心的。
少年毫不猶豫使出傀儡絲纏上祝雎脆弱的咽喉,「好巧,我也想除掉你呢。」
祝雎黑白分明的眼睛裡,黑眸尤其冷的攝人。但此時,聽聞少年的話,他的眼角眉梢。都帶著一種春天般的暖意,下一刻,他手起劍落。
用傀儡絲控制住少年,趁他沒劍的時候。砍下了他的頭顱。這顆美麗而又年輕的頭啊……在地上滾了幾圈,纖長的睫毛染上塵土。
少年不甘心眨了眨眼,他終於聽見祝雎說:「你會復活的,但是,燕除月不應該可憐你。」
這就是祝雎,他拖住了燕除月與少年見的最後一面。
乖巧只是他的表象,殘忍和嫉妒才是他的內心。這麼幾天的平靜只是一種假象,他更像是蟄伏在陰暗處吃人心的怪物,只等待一擊斃命的機會。
與此同時,燕除月身上燃起了熊熊的白焰,焚燒盡天下可燃之物,靈魂□□無處可燃才肯罷休。
在燕除月劍尖觸碰到阿羽的那一瞬,天空中的金光突然褪去,柳家主謀劃多年,功虧一簣。
斷崖上的菩提樹重新獲得喘息的機會,散發出點點綠螢奔向被汲取魂魄的所有人。
從另一個角度來講,幾百年前菩提城柳家主獻祭便功虧一簣了。
這一場滅城,是燕除月所阻止的。那幾百年前,許多為此努力卻沒有成功的是誰呢?
「燕除月。」阿羽說道:「我很欣賞你,你很聰明,但是你只猜錯一件事情。」
「那便是……我從未想出釘神柱。」
熊熊的白焰終究還是燃到了祝雎這邊。
問心境即將坍塌的一刻,少年虛弱的聲音帶著顫抖傳了過來。
他眼角湧出血滴,小心的問道:「能不能讓燕除月吞噬我?」
「這樣我們便能永遠在一起了……」
邪魔天生無淚,眼中乾澀流下的只能是血。
「不可以哦。」
祝雎彎腰撿起了他屍骸上掛著的那顆星子,遠處看光亮是那樣的耀眼,仔細打量卻是破碎的,暗淡的,卻刺得祝雎眼睛發疼。
祝雎終於得到了他從未擁有過的星子,那是他殺了自己為代價的。
阿羽也終究將折上的最後一折填滿了,只是那一折是舒遂之,他受傷倒地的時候釘神柱便在汲取他的生機。
舒遂之奄奄一息的爬行,血跡在他身後拖行一段距離,卻始終摸不到阿羽的衣角。
「阿羽……我不會讓你死的……」
說著,舒遂之便咳出了鮮血。
渺小的螻蟻啊,肖想曾經的神,是否是一個悲劇呢?
菩提城的釘神柱,釘的是阿羽。因為阿羽選擇永存釘神柱里,所以柳家主想藉助釘神柱重回金烏神族巔峰,註定徒勞無功。
無數碎片碰撞的聲音,在眾人耳邊迴響,一道耀眼的光緩緩升騰。
光景置換,菩提城問心境的真相一幕一幕浮上水面,是數百年的菩提城滅城慘狀。
菩提城歷史中,只有阿羽和舒遂之宿命感保持了一致,過去與現在,舒遂之都成了阿羽扇中最後一悲。
原有的因果里……
季蘇正是十年一次的妖鬼節祭祀的祭品,在之前就已經被祭祀掉了,而巡檢司救下不人不鬼的季蘇,她想報復舒家所以才會接下去柳家的任務。
而那一次是在舒家祭祀柳九,最好的時機就是在舒家祭祀的時候徹底毀掉。
柳九曾經撞見過真相的一半,所以不願意成為犧牲品,一直逃跑,而在上祭壇的最後一刻,季蘇殺了柳九。
柳家也有一根釘神柱,釘的是阿羽,阿羽的扇子每一折都會記錄世間的悲歡離合,記滿了就可以暫時離開釘神柱,本來是打算記柳九和雙生花舒大小姐和季蘇的,但最後是記的是舒遂之和她自己。
原有命運中,因為季蘇殺了柳九祭祀失敗,舒大小姐沒有供應源徹底化為妖鬼不再為柳舒兩家提供妖仙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