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苒手里拿着跟黑头绳,边走边在脑后把长发扎了个低马尾。纤长细白的胳膊扬起,柔软得像是刚抽条的柳枝。天热,她穿紧身的工字背心加牛仔短裤,手臂一扬,更显出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材,直得像筷子一样的双腿白得晃眼。
街道两旁的人看在眼里,只觉得仿佛有一只蝴蝶,翩跹地在眼前飞过去了。
真美。
当然也难免有人起了点儿龌龊心思,意味深长的目光一直黏在蝴蝶身上,像是阴暗处细密的蛛网。
毕竟孤儿寡婆,手无缚鸡之力。
蝴蝶飞到街道尽头,停住了翅膀。
蜘蛛们想起街道尽头那个混世魔王,收了目光,不禁摇头叹气。
魔王惹不起,还是算了。
卡车的门开着,车里没人。卡车停着的那户门也开着,何苒走进去,前屋林立着大大小小的衣服架子,也没人。何苒在衣架之间穿梭,推开门来到后院。
机器的轰鸣声传来,院子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打印纸张和扎成捆的已经印好的小册子,一个大牌子上用红漆写着几个大字:严禁烟火。最里面棚子下的阴影里好像有人,何苒抬脚就往里走。
嘶啦。
右腿脚踝传来热辣的疼痛,何苒皱眉去看,发现那里被纸张锋利的边缘割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鲜红的血珠眨眼就渗了出来。
小伤。
不确定手干不干净,何苒也没去摸伤口,甩甩腿继续向里走,这次留心避开了隐藏在左右的“刀锋”。
“阿哥?”何苒站在棚外喊邵远,正午明晃晃的太阳照在头顶。
棚子下面的机器轰隆隆的,机器脚下堆着刚刚剪裁下来的边角,一片片长长的细纸条张牙舞爪,虎视眈眈地盯着何苒那两条白花花的大长腿。
一个人影从轰鸣的机器后面走出来,邵远赤裸着上身,看了站在大太阳下的何苒一眼,然后做了个手势让她到旁边等。
又有个人从机器后面出来,是个中年男子,何苒认出他就是那个卡车的司机,姓张,他们都叫他“张叔”,邵远的货基本都是他在送。
两个人一起往这边走,邵远从桌上拆开的那盒中华里抠出一包,递到张叔手里,又从裤兜里摸出两张粉红的毛爷爷,捻着塞进张叔胸前的口袋。
“叔,我和阿妹这就卸货,您在附近坐坐,喝喝茶。”邵远笑说:“等卸完货,我给您电话。”
这周围“喝茶”的地方不少。
张叔笑着去了,走之前还瞄了一眼何苒那两条细白的腿。
“下次我打电话,你再过来。”
张叔的“不轨”落在邵远眼里,他拿了根烟,叼在嘴角。
“我在楼上看见车了。”何苒说着,觉得脚踝有点儿痒,是刚才被划的那道伤口,忍不住两条腿交叉搓了搓。
邵远顺着她的目光偏头看了看,见白皙的皮肤上一道血印,虽然割得不深,却红得刺眼。
“上楼弄一下。”
邵远伸手,握住了何苒纤细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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